易天行回到家,对外面的小野和竹内摆了摆手,关上院门。
今天本来也想请人进来的,可他闻到了老方的味道了,只能把人关门外了。
他开门进去的一瞬间,就感觉整个人的暖和了起来。
黑暗中,老方的声音响起:“我做了点吃的,要不要来一口。”
“给我留碗汤就行,我吃过了。”
“嗯。”
易天行拉开电灯,在屋里走了走,然后进了浴室间,洗完澡出来,老方已经吃好了,正靠在柴垛上休息。
易天行端起汤碗,慢慢喝着。
“是那位同志缺什么吗?”老方没事是不会往他这跑的。
“不是。”老方眉头紧锁:“同志已经回去了。”
“啊?”易天行有点惊讶:“伤好了?”
不能吧?伤的那么重,动一动,伤口就会裂开的伤,这才几天,就可以离开了?
“没好全。”老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:“出了点事,他必须走,只能路上慢慢养了。”
刚好交通站有一批货要运走,顺便把人给带走了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我今天来,有两件事要说。”
易天行点了点头,继续喝汤。
“第一件,就是你上次给的情报,我已经发回老家,如今已经得到确认,鬼子确实有所行动。”
易天行忍不住咧嘴。
老方眼里也有了些话笑意:“首长在电报里夸了你,这个情报来的很及时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易天行喝汤都喝出冒泡的声音来。
“另外一件事。”老方的口气变得有些沉重:“有个重要人物叛变,投了倭寇,使我们在金陵的地下组织遭到严重破坏,大量同志牺牲或被捕,及时撤离的少之又少。”
易天行眼里寒光一闪,一口闷干碗中的汤:“怎么回事?”
老方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这么重要的人物,怎么会叛变呢?
老方苦笑着轻声解释道:“此人是老地下,认识很多人,几年前从上海撤退去了西北,这次从西北出来,是到金陵任职地下党委书记的,但他在路上等车的时候看到一家泡馍店,就走了进去,吃的时候看同桌吃法不对,就多嘴说了句‘泡馍不是这么吃的’,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,没等上车,就被捕了。”
易天行张了张嘴,不知道说什么好,心中暗暗告诫自己:出门在外,少管别人的事!
“最后没熬过严刑拷打,叛变了。”老方脑门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:“这狗东西为了活命,把金陵的地下组织出卖完了还不算,打算继续出卖上海的,因为他的新主子承诺给他高官厚禄!
据可靠情报,两天前,他已经被押送到了上海,不,说是押送,不如说是保护!
鬼子打算借用此人对我们的熟悉,要将我们在上海的地下组织全部铲除!
此人认识很多人,包括那位同志在内。”
所以,那位同志不得不离开!
“组织给咱任务了?”
“嗯。”老方捏了捏鼻梁。
培养易天行,本来是冲着情报去的,结果事与愿违,不但让他除奸,现在还让暗中筹集物资。
这小子真的很能干,这些事于他来说,就像是手把拿掐似的。
“啥任务?快说啊!”易天行急不可耐。
“组织发出除奸令,一定要把叛徒的命留在上海!”老方看了他一眼:“不止我们一组接到这个命令。”
易天行惊讶的看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