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峰之间隔着峡谷,若要登上更高的山峰,必须翻越峡谷,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。
这个地方也算不错,除了北面的高峰,其他三个方向视野宽阔,适合建造烽火台。
他们砍倒树木和干柴,拢起一个柴禾堆。干燥的树枝用来引火,潮湿的树枝用来起烟。一座烽火台搭建完成。
两人坐下休息,眺望远处的海岸线,各自想着的心事。
叶舟想起母亲,这世上唯一令他牵挂的就是母亲。她含辛茹苦,一手把自己带大,自己却没有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。
如今落难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困,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母亲。
母亲知道自己失踪,一定会非常伤心。已经是第四天,她应该已经收到海难的消息。
叶舟不敢多想,怕自己落泪,让身边的老冯取笑。
偷偷看老冯,没想到,这个汉子脸上居然挂着泪花。
“有件事,不知该问不该问。”叶舟试探着说。
冯渊发现失态,抹掉泪水说:“正好,我也有些话想说。”
“你说。你说。”两人互相谦让。
叶舟说:“听他们说,你女儿要做手术?”
提起女儿,冯渊的眼圈又红起来。
冯渊是职业拳击手出身,退役后开了家小公司,生意还算不错。几年前,老婆患癌症,看病花了不少钱,最后也没能挽回生命。
老婆死后,他一蹶不振,无心做生意,公司最终宣布破产。后来女儿上初中,他从悲痛中走出来,为了女儿,拼命挣钱。
他手脚上有功夫,先是当拳击陪练,后来被秦友仁赏识,聘请他当了保镖。
一开始他是拒绝的,不是怕危险,而是不愿寄人篱下。说不好听,当私人保镖就是家庭护院,再难听点说,就是有钱人家的走狗。
无奈,女儿高考前得了重病,连高考也没能参加。
冯渊当了保镖,职责是保护秦斐的人身安全。这份工作并不简单,秦家经商奉行弱肉强食原则,没少得罪人,平时也没少收到绑架、伤害等威胁。
冯渊全然不顾,为了可观的收入,不惜卖命。
前不久,女儿病情恶化,需要进行肾脏移植手术。
冯渊先是丧妻,又面临爱女病危,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。
冯渊讲完这些,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“说这些有什么用,让你小瞧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叶舟连忙摆手。
“做手术的钱凑够了吗?”叶舟表示关心。
“去年为秦斐挡了一刀,命差点丢了。秦家给了不少的报酬,加上这半年多的积蓄,大概是差不多了。”冯渊说着指了指自己脑后。
叶舟这才发现,冯渊的头发下面隐藏着一道疤痕。
冯渊说:“本打算月底辞职,带女儿去看病,没想到游轮出事。”
叶舟不知该怎么安慰。从冯渊身上,可以体会到一个父亲的伟大和辛酸。与病重的女儿天涯相隔,可以想象,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焦急。
“会有救援的,他们已经展开搜索了,很快就会找到咱们。”叶舟故意把话说得十分肯定。
“前三天是最关紧的救援期限,现在已经第四天了。”冯渊毫无信心,忧心忡忡。
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我们不但能活下去,而且会活得很好。”叶舟说。
“女儿的病不能等。”冯渊仰头长叹。“我冯渊前世造了什么孽!”
“冯大哥,不要这么想。”叶舟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过了一会,两人的情绪平静下来。
叶舟问:“冯大哥,你有什么话要对小弟说?”
冯渊表情严肃起来:“有人要害你,你知不知道?”
叶舟心中咯噔一下,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。
“害我?谁会害我?”叶舟对他的话不太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