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盯着三道岔口垂落的金线,它们如流动的液态黄金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冷光,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我的耳膜被自己急促的心跳震得发麻,咚咚的心跳声好似战鼓擂动,要冲破这层屏障。
回想起之前,我就隐隐注意到莫辰祎偶尔会下意识地抚摸后颈,当时并未放在心上,现在想来,那或许是后颈菱形印记发出的隐晦暗示,一个被我忽视的关键线索。
莫辰祎的体温透过潮湿的衬衫,传递到我掌心,带着一丝潮湿的黏腻感。他喉结滚动,牵动颈侧未愈的擦伤,暗红血珠滴落在锁骨折痕处,竟形成某种诡异的图腾,仿佛在预示着什么。
“金线会动!” 冯天佑突然怪叫起来,那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,好似夜枭的啼鸣,划破了寂静的夜空。
他腕表上的菌丝正疯狂增殖,像黑色的小蛇般蠕动。表盘竟渗出粘稠的墨绿色液体,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,让人作呕。
我低头看向手中船票,那些原本浅金色的纹路此刻正泛着妖异的蓝光,幽幽闪烁。这蓝光与左侧洞口的蛛网状金线产生共鸣,忽明忽暗,金线的闪烁还伴随着细微的嗡嗡声,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流。
雷琛哆嗦着掏出万用表,颤抖的双手尽显他内心的恐惧。表针在三个洞口前剧烈抽搐:“磁场全乱了,这他妈根本不是现代工艺......”
“倒影。” 史晏清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而神秘。
他仍保持着跪姿,放大镜将水洼里的锁链阴影放大数倍。那些缠绕在我们脚踝的虚影正随着金线颤动缓缓收紧,仿佛要将我们束缚。唯有莫辰祎心口的金芒愈发刺目,像要刺破皮肉钻出来,那光芒晃得我眼睛生疼。
殿皓轩突然嗤笑一声,手电光柱扫过中间隧道的水晶眼球。每个瞳孔都映出我们扭曲变形的模样,我看到二十七个自己的倒影同时露出诡异的微笑,最深处那个 “我” 的嘴唇翕动着说 “选错了”,那声音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,带着丝丝寒意,让我脊背发凉。
“紫色雾气里有船笛声。” 莫辰祎突然开口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他沾血的指尖轻触我耳垂,血的温热和腥气让我一阵恶心。血腥味混着海盐气息钻入鼻腔的瞬间,我确实听到右方通道传来熟悉的《欢乐颂》旋律,那是我们登船时乐队演奏的迎宾曲。可此刻,悠扬的旋律却显得格外诡异,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扭曲。
冯天佑突然暴起冲向右侧:“是出口!我听到调酒师摇雪克杯的声音了!” 就在这时,他镶钻的袖扣擦过金线,整条左臂瞬间爬满蛛网状血痕,他痛苦的惨叫声在通道里回荡,仿佛是绝望的哀号。
雷琛想要拉住他,却在碰到紫雾的刹那发出惨叫。他触碰雾气的指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贝壳状鳞片,那鳞片生长的声音沙沙作响,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都别动!” 莫辰祎的暴喝震得洞顶簌簌落灰,那声音好似炸雷在耳边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扯下领带缠住雷琛变异的手指,暗红血渍在丝绸上洇开曼陀罗花纹,仿佛是命运的诅咒。
我注意到他后颈浮现出与邝启铭铜钉相似的菱形印记,那金芒竟与船票纹路完全吻合,仿佛是命运的安排,又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水晶眼球突然集体转向我们,二十七道变形的声线在隧道里重叠:“要留下眼睛...... 还是心脏?” 紫色雾气幻化出我们登船时的宴会场景,香槟塔后却藏着腐烂的鱼头人侍应生,那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,熏得人几乎窒息。
“走左边。” 我攥紧震颤的船票,声音坚定却带着一丝颤抖。
金线在触碰到蓝光的瞬间突然绷直,形成一道弦月状拱桥。莫辰祎将我拦腰抱起跃上金线的刹那,整条隧道突然翻转九十度,我们像被倒进沙漏的砂砾般坠入虚空。
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三分钟。在这三分钟里,我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心脏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,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当脚底传来黏腻触感时,我们正站在由无数面镜子组成的迷宫里。每面镜中都在重演游轮上的凶案,我看到自己溺毙在泳池的尸骸正在对活着的我招手,冯天佑的倒影被绞进赌场的轮盘,雷琛在电力室烧成焦炭...... 那血腥的场景让我胃里一阵翻涌,几欲呕吐。
“是幻象!” 莫辰祎捂住我眼睛,可他掌心分明在渗血。温热血珠滴落镜面时,所有倒影突然发出凄厉尖叫,那声音尖锐得让我头皮发麻,仿佛要将我的灵魂撕裂。
史晏清的放大镜突然爆裂,碎玻璃在他脸上划出北斗七星状的伤口,那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刺耳,仿佛是命运的破碎。
殿皓轩突然扑向一面映着逃生梯的镜子:“出口在这!” 他的手刚触到镜面就穿了过去,可那根本不是逃生梯。镜中伸出无数藤蔓将他缠住,藤蔓末端竟长着邝启铭阴森的脸,那藤蔓缠绕的触感冰冷而黏腻,仿佛是死亡的拥抱。
莫辰祎的瑞士军刀斩断藤蔓时,暗紫色汁液喷溅到镜面,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,汁液飞溅到脸上,带着一股刺鼻的酸味,熏得眼睛生疼。
雷琛突然发狂般撕扯自己的脸:“贝壳!有贝壳在耳朵里产卵!” 他耳道里确实传出细微的咔嗒声,冯天佑用打火机燎他耳廓时,三只带血的小海螺掉在地上,壳面纹路与船票如出一辙,仿佛是命运的印记。
我在尖叫与镜裂声中突然注意到异常,所有镜框边缘都刻着相同的六芒星符号,每个星角末端都缀着船票上的波浪纹,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标记。
当莫辰祎的血滴在符号上时,对应的镜子就会裂开蛛网纹。“破坏符号!” 我抓起史晏清的钢笔戳向镜框。莫辰祎的刀刃精准划过六芒星中心,整面镜子应声爆裂,那玻璃破碎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,仿佛要将我的听觉震碎。
冯天佑用镶钻袖扣划开相邻符号时,那些钻石竟发出与金线相同的嗡鸣,仿佛是神秘的咒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