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看,之前我们发现的图案和标记,似乎都有着某种对称或者循环的规律。而当我们把装订线里的马尼拉麻绳考虑进来,结合73年台风季沉没货轮的特点,这种混着剑麻的绳子可能在当时的密码编制中有特殊的意义。经过我们之前对其他线索的分析,像经纬度坐标、海图等元素的关联,我推测这个密码可能需要倒转180度来解读,这样才能与我们现有的发现相匹配。”严启翰皱着眉头,仔细地解释着。
“没错,我也有同样的想法。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信息来看,只有密码倒转180度,才能让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,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。”胡昭远附和道。
两人相撞的额头在月光下格外滑稽,游沐阳没心没肺的笑声惊醒了通风管里的夜枭,那夜枭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。
我望着莫辰祎映在舱壁上的剪影,他正用染血的袖口擦去我耳后沾到的黑色黏液,动作轻得像在拂去沾着晨露的蛛网。
当十七本年历按潮汐表排成六芒星阵时,整本日志突然在柴油味中腾起淡蓝色火焰,那火焰跳动着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莫辰祎迅速将我拽离窜起的火苗,后腰撞上他怀表的瞬间,我听见齿轮咬合的节奏竟与自己的心跳重叠,那节奏让我感到一阵心慌。
火焰舔舐过的纸页浮现出金色纹路,像极了我们曾在赌场见过的筹码背面暗纹,那纹路散发着神秘的光芒。
"是船长的保险库密码!"杨卓禹突然用扳手撬开地板暗格,"三十年前的老式游轮,会把备用钥匙藏在......"他话音未落,胡昭远已经扯开《航海年鉴》封皮,水晶袖扣在月光下折射出二十三个光斑,恰好与监控红点重合,那光斑如同璀璨的星星。
莫辰祎忽然握着我的手去按日志封皮的莲花纹,他掌心的薄茧蹭过我指节:"数三下。"当翡翠碎片第三次划过骷髅旗眼窝,整本日志突然像贝壳般层层展开。
褪色的蓝墨水在月光下重新流淌,1973年的暴雨夜航记录如幽灵船浮出迷雾。
"原来如此。"莫辰祎低笑时胸腔的震动贴着我后背,"暴风雨不是天灾。"他沾着血迹的指尖点在某个被霉菌覆盖的船速记录上,"月相与潮汐的误差,是人为制造的航海钟故障。"
游沐阳突然尖叫着跳开,那瓶打翻的古龙水正沿着地板缝隙蜿蜒,绘出的航迹竟与海图上的暗流完全吻合,那航迹仿佛是命运的指引。
严启翰的镜片蒙着层激动的雾气:"所以当年沉船事故......"
突然响起的金属撕裂声如同末日的警钟般打断了他的话。
此时,二十三枚铜钉晃动得更加剧烈,好似即将挣脱束缚。
紧接着,二十三枚铜钉同时崩落,在木地板上砸出深浅不一的凹痕,那声音震耳欲聋。
莫辰祎迅速将我护在身后,腕表齿轮发出尖锐的嗡鸣,那声音让我的耳朵生疼。
在磷火即将熄灭的刹那,我看见所有铜钉排列成的图案——正是昨夜赌场轮盘停在黑色23时的模样。
"小心!"
杨卓禹的警告与海鸟惊飞的扑棱声同时炸响。
那本展开的日志突然自动合拢,藤壶外壳渗出漆黑的黏液,那黏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。
莫辰祎揽着我急退两步,后腰撞上吱呀作响的铁皮柜,那声音仿佛是铁皮柜在痛苦地呻吟。
他护在我肩头的手臂肌肉紧绷,血腥味混着雪松香将我层层包裹,那味道让我感到安心又紧张。
当月光再次穿过舷窗时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舱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日志封皮上的骷髅旗正在缓缓褪色,取而代之的是用金粉描绘的玫瑰经纬线,那经纬线在月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。
胡昭远颤抖的指尖悬在某个坐标点上:"这是...赌场地下酒窖的位置?"
话音未落,发脆的纸页间突然滑落一片薄如蝉翼的绢布。
泛黄的地图扑簌簌落在柴油与古龙水混合的水洼里,墨迹遇水后竟浮现出荧光色纹路,那纹路如同梦幻的彩虹。
我弯腰去捡的瞬间,莫辰祎温热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,他腕表的齿轮声突然变得急促,像是某种预警,那声音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地图边缘的锚链图案正在渗出血色,与我虎口未愈的伤口如出一辙,那血色让我感到一阵寒意。
当海风卷着赌场的爵士乐飘进舱室时,我抬头正撞上莫辰祎幽深的眸光。
他沾着血渍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腕间的红痕,仿佛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航标。
通风管突然传来重物拖行的闷响,月光在这一刻被乌云吞噬,舱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在应急灯滋啦亮起的瞬间,我看见地图上的荧光标记正指向游轮最底层的废弃剧院——那个我们上船第一天就被警告禁止进入的区域。
莫辰祎的呼吸骤然加重,揽在我肩头的手指微微蜷起,像是握住了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片宁静。
潮湿的绢布在我掌心微微发烫,墨迹中似有金沙流动,那触感和景象让我感到十分新奇。
莫辰祎的腕表突然停止震动,在死寂的舱室里,我们交叠的指尖同时触到了地图边缘的烫金纹章——那是整艘游艇的微缩剖面图,而在轮机舱下方的空白处,赫然印着半枚带血的指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