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“桃佳人”是个迷,常扮相旦角,纤腰扶柳,明眸皓齿;抑或扮相武生和小生,那也是风度翩翩,俊逸潇洒。不仅惹一众公子哥儿散金撒银,更是勾的一后院的闺中女儿醉了心。
便是偶尔扮相丑角,也是别一番的风趣,引得大家欢喜不已。
这么一个谜样人物,且不说各个角色都驾驭很好,更让众人对桃佳人着迷,产生兴趣的是不知其性别男女。
多少商贾富人,或是达官贵人,捧着金银想见一面,却都是无功而返。
是以,瑜国第一大谜题:国师的真容;第二大谜题:桃佳人的性别。
话说墨竹和芳草,正是听了一位进宫的夫人提到“桃家班”来了国都,才会想出去瞧一瞧。
本来嘛这二人都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,二人扮作富家姐妹,有这样的身份在,是不大会有不长眼的人去得罪她们的。可偏偏这天墨竹想到之前听过的桃佳人的事,顿时起了心思,想去看个究竟。
所以和芳草两人穿了寻常人家衣服,想混进“桃家班”后院。只是此类事情颇多,二人出师未捷就被撵人了。
无奈,只好半个凳子,和戏台下围观宗人一起,老老实实的听戏。
桃佳人不亏为桃佳人,这唱腔,这身姿,看得墨竹芳草二人陶醉不已。心情也是跟着跌宕起伏,手袖湿了一圈。
桃家班每次来国都,都会带来一个新故事。今年也不例外,众人翘首以盼。
墨竹大多时间和文辰墨兰隐居一隅,故而不是十分了解。
芳草找人打听一下才知道今年的新戏叫《寻父记》。
“寻父记?找爹么?”墨竹道。
芳草抓了一把干果,略思索道:“大概吧,我也不大了解。我没有过爹,也没有娘,不清楚。”
“哼!这些臭男人,女人生了孩子就不要了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墨竹吐出口中瓜子壳儿,十分不屑,“还连累的孩子自己找上来,要我说,这种爹不要也罢!”
这戏唱的真是催人泪下,戏中可怜的母子令人心疼又心痛,一路翻山越林,历尽坎坷,只为寻找那一夜风流后就不负责的爹。
墨竹手里的瓜子被嗑的“咔咔”直响,看得是目不转睛。
戏曲故事唱到一半,终于磕磕绊绊的打听到了孩他爹的一点消息,原是他是天上派下来的仙人,本应该造福时间,却没想到这仙人却是个道貌岸然的。
“阿竹,我瞧着这戏曲里的仙人怎么那么像在说国师大人呢?”芳草突然说道。
“胡说!大人才不会那种小人。”墨竹瞪眼反驳。
话说如此,墨竹心里还是介意的,她一时没了心思听戏,而认真仔细的分辨戏台上的那个仙人爹。
京城皇帝身边的高官,有两个稚龄仆人。平日没事祈福赐福,背地却是大肆敛财,鱼肉百姓,那两个仆人更是助纣为虐。
越看墨竹脸越黑,心里怒火越大,那个扮相仙人爹的戏子一直带着空白的面具,这可不就无人能记住大认模样么!
这个故事怎么看都是抹黑大人的,要不是瑜国民风开放,即便百姓议论君王也不会论罪,现下大家不会做细想,可是只要有一点苗头,是脑子都能想到这指桑骂槐的戏曲。
这新戏只差点名道姓了!
越想越气,越气越想。墨竹简直怒上中天,她猛地起身,直奔戏台后面,准备找桃家班老板问问,到底是谁这么大胆,竟敢如此污蔑大人!
芳草见墨竹气冲冲的跑出去,连忙跟上去。
桃家班的老板是女人,她虽已不上戏台,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,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位美人。
对于这两个气势汹汹的丫头,老板娘很好脾气端了两杯热茶招待。
到底走南闯北多年,这两个小丫头虽然看似穿的普通,但细瞧就知道是娇养着长大的,能不得罪的为好。
细细听完她们的话后,原来是要停了《寻父记》的演出。想到那位大人的嘱托,老板娘假意答应,又叫人抓了吃食装好,哄着她们离开。
回宫后,墨竹总觉得不放心,这可是抹黑她心里最最尊贵的大人,她还是想回看看。
结果不看不知道,一看气的要炸了。这个老板娘竟然说话不算数,还在排演新戏。
这就一下子点了火。墨竹那个坏脾气,二话不说把人家戏台子砸烂了,还打伤了人。
说来也巧,那日那个女人正带着松儿来探望老板娘,不曾想正好撞上。
墨竹气愤这两个女的狼狈为奸,但是看到松儿那张脸,和隐约的亲切感,一时心里没个底,只冲着两个女人发怒。
老板娘被砸了戏台,人也被打伤,心里正是窝火。只不过想着息事宁人,才忍着。
但那个女人却是个不好惹的,她不知怎的猜出了墨竹的身份,十分愤怒的对墨竹说道:“就你这肆无忌惮地伤人模样,就知道国师也不是个好的。”
要说墨竹虽然平时不会轻易哭,这会儿只想揍那个女人一顿。但因着刚才动静太大,引了不少人来,而自己确实肆无忌惮的伤人了,若是在动手确实丢了国师面子。
这样不就是让那个女人抹黑大人的话做实了?
于是单纯的墨竹,在气昏头的情况下,很不争气的把自己气哭了,还告不了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