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。”孙启智又哼一声,但没有多说什么。
毕竟年少,此刻他的话可能是真的,可时间流逝后,能剩下多少呢?
可此刻的感觉是真的就行,年轻人,这时候热烈一点没关系的。
“孙大人,小生来是有一事相问。”秦朗看孙启智怒意消散了一点才说道。
“什么事?在家就不要称呼官职了。”孙启智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朗,淡淡的说道。
“伯父,你和养心侯李顺心关系好不?”秦朗顺竿爬,问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孙启智瞥了秦朗一眼道:“养心侯?我跟他不熟,只能算点头之交。”
秦朗了然,没有继续问下去,那这中间当也有故事,不知道他为何要花费这么大代价时间去找自己。
“怎么?这次亳州之乱遇到养心侯了?”孙启智问道。
“遇到了,一个挺和善的小老头。”秦朗老实回答。
孙启智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。
“什么?和善?他没给你两鞭子?”孙启智被呛的脸色通红。
“他?给我两鞭子?什么逻辑?我看他挺和善的啊。”秦朗不解的问道。
“行吧,你说啥就是啥吧,城门口的事,你做的有些过了,你是士子,不该为军士出头。”孙启智开了新话题。
“可那些人都是我的部下,我得给他们带进来。”秦朗说道。
“那些人不会进不来,顶多受点刁难,你作为士子,只要亮明身份,想必城门官是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孙启智淡淡的道。
“可那城门官不也是军士,只听过文人相轻,没听过对自己同袍下死手,摆权威的。”秦朗不理解。
“嘿,这就是无胆鼠辈,只敢挥刀向更弱者。
你是士子,未来仕途会有很好的发展,我让你自己进来,士族这个阶层才更能容纳你。”
孙启智解释道。
“但是那些将士们呢?流血流泪。最后待遇不如一个士族的下人?”秦朗已经没了悲愤的力气,话语更为冷静。
“你呀,还是太小,未来你就知道,这世界非黑即白。
你想要帮他们,首先他们要自醒,再一个你要有足够的话语权。
在这之前一切都是空谈,你失去士族的信任,仕途不得存进,你的能量就只能帮到眼下这几人。
若是你为官为宰呢?你是不是又能帮助更多的人?”
孙启智提点道。
“可我怕装着装着,我就信以为真了。
到那时我真觉得和那些将士们就是两类人,我天然就比他们高贵。
毕竟小事我都不做,大事我有勇气做吗?
面具戴久了,谁还分的清楚这只是面具,还是我本来的面孔呢?”
秦朗的说的很慢,字字敲击着孙启智的心。
曾几何时,孙启智也是这般的热血青年,他也曾同流合污,拿之前给秦朗说的话,来搪塞自己那赤子之心。
现在官居吏部尚书,虽然权势更大,可顾忌也更多,畏首畏尾,还不如自己当知府时为百姓做的多。
里面的大宋官场偌大的关系网,已然让手握重权的他疲于应付。
虽然他自认初心确实没有变,也没有做到事事问心无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