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余里,秦朗带着近卫队紧赶慢赶,在深夜到了保定府城。
看着高大的城池,秦朗心中生出几分怅然。
这么高大的城池,是怎么被一群骑马的牧民给攻破的。
“城下何人?府城宵禁,快快离开。”城门上的将领看到举着火把的一行人逼近,立马呵斥道。
“新任保定府别驾,秦朗到任,打开城门。”秦思帆在吼道。
“别驾大人?可有印信和文书。”城门上守将似乎很吃惊。
一般的文官不都喜欢坐轿或者马车,骑马的倒是第一次见。
还深夜至此,那些人不是最受不得辛苦吗?
“官凭在此,文书在此,打开城门。”秦思帆拿出印信和文书举高道。
城墙上一时没了声息,似乎是在甄别这信物的真假。
“天色太暗,看不清楚,推官大人有令,为防止骗城,不可开门。
还望别驾大人海涵,明日一早,验明身份,我亲自赔礼。”
少顷城门官说道。
“呵呵,这推官在这保定府已然一手遮天了。”秦朗低声浅笑。
是啊,若真是看不清楚,一个框丢下来,印信拿上去辨认即可,哪用得着等明日?
他就不怕在这危机四伏的野地里,别驾被不明势力乱刀分尸?
“也怪不得给养出这些毛病,毕竟当了此地主宰两年,任谁对来的上司那都是有抵触的。”
陈二爷笑道。
“那这对吗?”秦朗拔出长剑,仔细擦拭剑身。
“这当然不对,可您有便宜行事之权。”陈二爷笑着提醒。
“熄灭火把,列队,明日一早进城。”秦朗把剑入鞘命令道。
近卫队齐刷刷下马,城头上回完那一句后就再无声息。
秦朗坐在城门洞不断擦拭着宝剑,这一夜,他想了很多。
当旭日冲破黑暗那一瞬,城内有了动静。
天色已然大亮,城门官口中的早,到底和秦朗想的早是不一样的。
城内换防的号声都传来了,依旧没人开门的意思。
城外已经有百姓聚集。
“奇怪,今日的城门怎滴开的如此之晚。”
“这些甲士是哪来的,怎么堵着门。”
“看他们一身的灰,怕是长途奔袭过来的吧。”
“嗐,不能是因为他们才不开城门的吧。”
“别说,还真有可能呢。”
......
秦朗坐在城门口不做声,近卫队站的挺拔如松,也不做声。
只有秦思帆双拳攥的紧紧的,到底是少年心性,他藏不住事,脸上怒意冲天。
太阳已经开始毒辣,附近的百姓有变少的趋势。
“南门、北门、西门都开了,别在这枯坐着了,赶紧从别的门进城了。”
一个卖货翁凭借着脚力过来通知道。
一听他这么说,附近的百姓无不嗔怪的看了这城门楼下的秦朗一行。
再傻的人也知道,这东门不开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。
“哥,咱走不,咱从别的门进。”秦思帆涨红着脸道。
“等。”秦朗惜字如金。
陈二爷看着他长大,知道秦朗如此做派,等下有人要不在了。
秦思帆气愤坐下。
太阳开始已达正午,此刻城门处有了动静。
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,城门洞开。
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在一众文臣武将的簇拥下向着秦朗走来。
“下官该死,昨日政务繁忙,一时睡昏了头。
守城官体恤在下操持偌大的府城不易,故而没有喊醒下官。
下官已经狠狠的申斥了他,让别驾久等,真是万死难恕其罪。”
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。
“哦,不错,你是?”秦朗起身盯着这一群人。
“下官保定府推官徐天明。”带头的绿袍官员躬身拜到。
“徐推官,确实治城有方,治下将领警惕心也足。
不畏强权,恪尽职守,是哪位将军,让本官一睹英姿。”
秦朗开怀大笑,似乎毫无芥蒂之意。
“正是末将,保定府军,天字营校尉,李方。”一彪形大汉自得的站了出来。
这别驾还真如推官所料,是个软蛋,枯坐一夜连脾气都不敢发。
文官都是这样,这下还不被徐推官拿捏的死死的。
“不错,李将军不错,对了徐推官,你刚刚怎么不验明本官的身份就称呼呢?
昨夜不是说看不清吗?”
秦朗似无意间提起。
城门外,眼见城门洞开,慢慢的又有百姓聚集,能不绕远谁愿意多走那么长的距离。
“额,下官想哪有冒充之人,敢理直气壮的站在此处等待这么久。
肯定是心有畏惧不等城门开就走了,故而没有怀疑大人的身份。”
徐天明思索一下解释道。
“当真不是昨夜已经看清,今天如此做派想给我一个下马威?让我看清楚谁是保定老大?”
秦朗笑着说道。
“下官,不敢!”徐天明面白如纸。
“不重要了,能让你唠一会儿已经是给你面子了。”秦朗利落拔剑,轻松一刺,收剑。
“尔敢!”校尉李方瞪大眼睛怒喝。
“死去,狗杂碎。”秦思帆早就等待多时了。
自己大哥一剑刺死那推官,这边他就一个虎扑,来到李方面前,一巴掌拍碎那聒噪之人颅骨。
在场官员惊呆了,不是说好迎接别驾的吗?这混迹府城最顶端的保定府推官就这么被刺死了。
徐天明捂着喉咙满脸的不甘,这小子是一点武德不讲,说出手就出手。
他不是文人吗?文人也敢这么狠?和之前那些别驾同知都不一样啊。
黑暗吞没了他的意识。
“我,秦朗,保定别驾,沐浴天恩,官家特赐便宜行事之权。
五品以下官员,先斩后奏,我怀疑徐天明勾结外邦,意图卖国,近卫队。”
秦朗怒喝。
“有。”
近卫队个个眼红如血,主辱臣死,他们早就想燥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