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年12月份,他和程立平投标一块地,因为位置环境优越,一起参与土拍竞标的知名房企有34家,竞争非常的激烈,半个小时后,经过了64轮举牌,土地价款被拍到了最高限价,有三家满分竞品质的房企入围了,最终云商在摇号中签了,真是实力与运势并集,楼面价也在预期之内。
林云让在听闻中标消息以后,心情不错,第一时间就是电话邀请相颜,一起参加晚上的庆功宴。
相颜没有多想,就同意赴约了,饭店在一座私人别墅里。
这很常见,刚进屋里,就有人搬进来三箱茅台酒,其中有一箱是红酒,在场不过十几个人,又有三位女士,哪有人真能喝下这么多白酒呢,应该就是摆着好看的。
饭桌上,林云让为了应景,也为了帮相颜拦酒,不知不觉间,他就被灌了很多酒,他说了好几次,“差不多了,下次再喝,下次再喝尽兴。”
“林总,你这酒都没喝到一半呢!”程立平说道:“你酒量不错的啊!”
程立平也是一家开发商,不仅有资金实力,还有着特殊的关系,林云让也不敢轻易翻脸,而且他心情不错,酒杯端到他面前,二话不说就喝了。
他们还算清醒的时候,并没打算对相颜下手,她左边坐着林云让,右边坐着一位女士,前半场相颜都是觉得自己很安全,只稍许品了一点红酒,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,完全放下了戒备心。
后来,他们就一直不放过她了,连连劝酒,“相总,你说喝白酒容易醉,混着喝不容易醉,拿些饮料来。”
“不用,我喝不了多少,酒量不行……”
“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,不要扫兴嘛……”
“程总,她酒量真的不行,真喝不了,我替她喝。”林云让就算是醉了,也是想保护她的。
“没关系的,我也能喝一点。”相颜扶他坐下,他再喝,今晚得进医院了。
“相总,我一看你就知道了,你半斤肯定是不在话下的,这才喝多少啊,一壶都没完呢,林总你也太看不起相总了。”
“你少喝一点。”林云让眼神有些迷离了,紧紧盯着她的酒杯,他似乎也意识到了,今晚带她过来,是一个错误。
今晚,他们确实都心情很不错,非得喝尽兴了才罢休,其他两位女士几乎喝掉两瓶白酒了,而且她们还很会玩,今晚喝酒的气氛完全被烘托起来了。
“这多吗,一点也不多,我再倒掉半杯,这样成吗,真喝不下了,相总就开口,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。”这些人紧盯着她的酒杯,一副你喝完了我就再不烦你了的模样。
他们确实不敢对她有什么坏念头,就是喜欢灌醉人而已。
“带那么多酒过来,哪有带回去的道理啊,今晚不喝光,谁也不许离开。”
相颜叹气,这些人为何嗜酒如命,全怪她自己见识浅薄,原来,他们搬进来的都是今晚的任务,早该趁着清醒逃走的,可是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,除非此刻一把将饭桌掀了,与所有人彻底闹翻。
他们这些人天天与喝酒打交道,一般都是三杯连喝,半推半就的本领无人能比,而且他们很擅长灌醉他人,相颜在半推半就之中,都忘了自己喝下多少。
相颜的酒量不算太差,一开始她没有特别担心,但是喝的太急了,现在想起来,她只记得那晚的酒怪怪的,混了饮料以后,难喝并且容易醉。
相颜知道自己的酒量,并不至于醉倒,可是她就是意识开始模糊了,这个酒的后劲太大了,人要一辈子谨谨慎慎,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,尤其是女人。
酒足饭饱后,那些人还未尽兴,楼上就是会所,相颜走路时头重脚轻的,只记得自己被扶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。
相颜努力的睁开双眼,可是眼睛很疲惫,看什么都重影,又困得不行,浑身无力,脑子里只有一种强烈的意识,她要回家。
相颜在接近不清醒时,用残留的意识给叶礼融打了一个电话,“老公,你来接我好不好?”她醉意朦胧的声音。
“你在哪?”叶礼融很急,听到电话那边闹哄哄,她的声音很小。
“我也不知道,这里好吵啊,吵……”
“你究竟在哪儿,说清楚!”叶礼融几乎是在电话里咆哮的。
相颜被吓得眼泪汪汪,思绪不清晰,哭着说:“就是这里……你好凶啊……”
“你快给我发位置!”叶礼融电话没挂,赶紧拿上车钥匙,就从书房飞奔到了一楼。
相颜委屈兮兮的,晃了晃脑袋,才勉强把位置发了出去,然后就浑身无力的趴在沙发的拐角边上睡着了。
叶礼融看到这个位置是在一个别墅区里,这种不是公开的营业场所,他立刻更恐惧了,而且离得还不近,急得血液一下涌到大脑,但是他叫自己保持了清醒。
他们的通话一直未挂断,叶礼融总是喊她,“相颜,你醒醒,回我的话!”开车时,他的双手是发抖的,浑身都是发抖的,地图显示30分钟的车程。
这边,他们抱在一起跳舞,唱歌的音乐很吵。
相颜没有清醒的意识,只是她天生的听觉敏感,睡觉时一点动静都不能有,总感觉有人在她耳朵里装修,烦躁的嚷嚷道,“吵死了!别说话了!”
他们玩他们的,没有人理会她。
她就这么睡着了,身边有人不停的走来走去,脚步踩在地板上,却像在她的耳朵里走路,她觉得很吵,可是醒不过来,休息了一会儿后,她突然有了精力。
相颜站起身,身上的衣服要掉下来,她拿起身上的衣服,然后衣服拖在地上,她到处找,好像看到了一扇门,明明睁开着眼睛,却什么都看不清楚,然后跌跌撞撞的推开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,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她欣喜若狂的反锁上了门,眼前有一个很大的米白色沙发,她迷迷糊糊的走过去,小腿还撞上了玻璃茶几,皱着眉头要哭,身体支撑不住,就这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叶礼融开上了大道就遇到了一个红灯,完全没有思考,就心急如焚的闯过了一个红灯,她的手机里很吵闹,就是听不到她的声音,心里总隐约不安,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,急的满身都是汗,却强迫自己冷静,脑子里只有一个指令,安全到达那个地方。
二十分钟后,他将车直接停在门口。
他站在这幢三层的别墅门口,这种场所很私密,她一个人跑到这里干什么?
他容不得半点思考,就要冲进去,门口有两个年轻人拦着,不过他开着价值不菲的车,人也气度不凡,就好声好气的接待道:“先生,您是会员吗?”
“我来接我老婆。”
“先生,您不是会员,也没有受邀,您不能进去。”
“滚开!”叶礼融很少发脾气,半个字都不想多说。
“先生,不好意思,您真的不能进去,我们有规定……”
叶礼融半个字不想多说,一把推开了他们,一脚踢开了玻璃门,玻璃门反弹到墙上,立刻就撞碎了,玻璃渣碎了一地,室内的几个女服务生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。
“啊!”
这时候,两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闻声跑了过来,拦住了他,“怎么回事?”
叶礼融面露凶光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我只是来接我老婆的,我警告你们,不要多事,否则,我明天就让这里开不下去!”
他面相上看着就很有气度,教训人也很有一手,他的身份似乎很明朗了,肯定不是一个平凡人。
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闯入,他浑身的气势好像一头要吃人的猛兽,无人敢阻拦他。
他走进后,一楼大厅的层高有四五米,大理石地面泛着白光,有一面玻璃墙,夜色下,看得到对面还有一幢楼,他没来得及迟疑,就大步向前跑,经过了一间会议室,里面灯是灭的,刚踏上楼梯的几步台阶,能感觉到楼上很安静,直觉告诉他,她一定不在这个楼里。
他朝对面那幢别墅跑过去,这时候有两个男服务员面色紧张的跟着他了,两楼之间是一个独立的庭院花园,中央是一个喷泉,发出潺潺流水的声响,他跑得飞快,无心去留意这处的景致。
他走进这这幢楼,明显豪华多了,没有一间间找,上到二楼以后,寻着音乐声找到了这一间,他推开门以后,光线昏暗,看到一群男人在屋里,烟酒味熏天,男男女女抱在一起,混乱不堪,简直不能入目。
他们处于醉与未醉之间,男人们都在高声叫嚷,粗俗无比,一张张丑陋的笑脸,或许,他看到的不是人,而是一群饥饿的兽,猎物不用寻找,自动送在了嘴边,这里到处都是。
这灯红酒绿的场面,是人是鬼都分不清,他从未想过自己纯洁的妻子与这样的画面联系上,他高声喊道:“相颜,相颜?”
这里太吵了,没一个人理会他,这个年轻的男人正醉醺醺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搂在怀里,暧昧的跳着舞,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时,警觉的问他,“你是哪位啊?”
叶礼融没理会他,他向四周环视一圈,却没有发现相颜的身影,正要离开去别处找,他眼神很好,一眼就看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放着她早上出门穿的蓝色大衣。
他两步就走了过来,粗鲁的推开那女人,一把揪住了这个年轻男人的衣领,“相颜呢?”
“你是问相总啊,她不在这里,是不是已经回去了?”
叶礼融走到黑色沙发的角落边,拿起她的大衣,包包搁在衣服底下,手机也在,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气炸了,几乎用吼的,“她到底在哪?”
这年轻男人被吓得够呛,面露恐惧,“我真的不知道啊!”
叶礼融意外的发现了连通的一间屋子,房门关上了,他大步走过去,试图推开门,却被反锁上了。
“钥匙呢?”他问。
两个服务员一直跟着他,“对不起,先生,这是反锁上了,有钥匙也打不开。”
她平时听觉很敏感,他一直敲门,没有动静,急得大力拍门,“相颜,相颜?”
他一身蛮力,用脚踹了两次,门都纹丝不动,然后他往后退了几步,助跑以后,立刻就被踹开了。
原本一群玩乐的醉鬼,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,纷纷往后退了。
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,她身体很小,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衣服。
这种惊心动魄的感受,他无法再经受第二次。
“相颜,你醒醒。”叶礼融走到她面前,扶着她的双肩,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,眼睛闭着,完全不清醒的状态,看着可怜又可气,叶礼融轻拍她的脸,试图把她唤醒,“相颜,你快醒醒。”
在这种环境下,她竟然睡得熟,气的掐紧了她的手臂。
相颜清醒了一点,听不见吵闹的声音,她迷迷糊糊睁开眼,还没看清,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,她主动抱了过来。
“好吵啊,这是哪里?”相颜看清楚是他之后,一下子就靠过来抱住他了,嘟囔道:“你终于来了,这里好吵啊,我好困,带我回家。”
“电话怎么也不接,你想要急死我吗?”叶礼融气得怒骂她。
“好吵,我要回家。”因为环境吵到她睡觉了,她非常的恼怒,不喜欢这里的音乐,只想捂住耳朵。
相颜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眯着眼主动抱过来,软软的身子趴在他的肩上,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,嘴巴贴在他的脖子里,带着一些温热的酒气。
“您是相总的爱人啊,今晚这……真不好意思。”
“我跟着我们林总一起来的,但是相总说不清楚家里住在哪里,所以……我准备等相总清醒一点,问到家里的地址,再送她回去……没想到她突然不见了,我以为她回去了,也没想起来找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