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光箭触到黑雾的瞬间,整座地宫都响起编钟齐鸣的声响,那声音宏大而庄严,仿佛在宣告一场战斗的开始。
我颈后银铃铛突然挣脱红绳,悬在我们头顶旋转着结出莲花状结界,那结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。
"西南巽位!"甄逸突然扣住我画咒的手,龙渊剑尖挑起三滴心头血。
血珠落在铜镜缺口处,银蓝色液体突然沸腾着漫过镜缘,将我们交握的双手镀上一层冰晶,那冰晶寒冷刺骨,让我的手指都有些僵硬。
镜面裂纹中迸射出的光芒与锁魂印星图完美重叠,我借着灵医透视看见屏障深处蠕动的暗紫色内核。
那东西像颗腐烂的心脏,表面布满青黑色血管,每次搏动都会喷出粘稠的毒雾,那毒雾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味。
此前攻击屏障时,我就发现每次攻击后,屏障的反应都有些奇怪,光芒闪烁不定,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。"核心在震位三寸!"我反手将青铜镜按在甄逸胸口,药鼎从灵台跃出时带起漫天金粉,那金粉在空气中闪烁着光芒,如梦幻般美丽。
那些粉末沾到黑雾便燃起幽蓝火焰,烧出密密麻麻的符咒残影。
甄逸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左肩,喷涌的鲜血在半空凝成血色罗盘。
当指针颤巍巍指向屏障东南角时,我袖中飞出十三根金针,针尾缀着的鲛珠照亮了暗流涌动的能量轨迹。"就是现在!"龙渊剑裹挟着月华刺入我指出的方位,青铜镜却突然挣脱控制飞向相反方向。
镜面映出的腐心核心竟是个虚影,真正命门正在我们脚下水银汇聚的漩涡中心。
反噬来得猝不及防,屏障裂开的缝隙中伸出白骨利爪,那利爪尖锐而恐怖,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。
我旋身将甄逸扑倒的瞬间,灵医空间里的药杵自动组成盾牌,与白骨相撞炸开漫天药香,紫苏混合着龙脑的味道冲得人太阳穴发胀,我却在这刺激中看清了水银倒影里的真相——那核心分明是两面镜子互相折射制造的幻象。
平日里,我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,梦里有穿着月白色留仙裙的自己站在星盘之上,还有甄逸玄衣上滴血的蟠龙纹。"天地为炉!"我咬破三根手指在虚空画出淬灵阵,甄逸的锁魂印突然脱离皮肤浮在空中。
当星图纹路与青铜镜的九尾狐雕纹咬合的刹那,整片水银地面都浮现出巨大的太极阴阳鱼,那阴阳鱼散发着神秘的气息,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
药鼎与龙渊剑同时发出清越长鸣,我抓住甄逸的手按向阴阳鱼眼。
黑白光华冲天而起时,屏障核心终于露出真容——竟是半块与我手中青铜镜完全契合的残片,表面爬满暗红色血丝。
"原来是你..."甄逸的瞳孔突然泛起鎏金色,剑锋划过自己掌心时带起凤凰形状的火焰。
我召出所有金针刺入周身大穴,灵医灵力暴涨的瞬间,九尾狐虚影自我背后腾空而起。
狐尾扫过之处,黑暗如褪色的画卷般片片剥落。
当青铜镜与残片即将相撞时,我听见镜中传来女子凄婉的叹息:"阿瑶,莫要看..."可惜警告来得太迟。
两镜合璧的强光中,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倾盆。
我看见穿着月白色留仙裙的自己站在星盘之上,而甄逸玄衣上的蟠龙纹正在滴血。
更可怕的是水银倒影里,我们相握的手腕上缠着断裂的鲛绡,那分明是...囚仙索!
"破!"甄逸的暴喝震碎幻象,龙渊剑终于刺入核心。
屏障破碎的轰鸣声中,我被他紧紧搂住滚向光源。
天旋地转间,锁魂印星图突然脱离皮肤,在我们头顶结成璀璨星幕。
强光吞没五感的瞬间,我颈间突然一凉。
指尖摸到的不是银铃铛,而是半枚浸着血泪的玉珏——那纹路竟与师父临终前塞给我的残佩一模一样。
战斗接近尾声时,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寒冷,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。
突然,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,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光芒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,那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。
水银倒影中的我们忽然露出诡谲微笑。
而真正的甄逸,正握着我的手慢慢凝成冰雕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