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佛送到西，林乐水又打出一张清风符，于是平地升起一股清风，纸灰瞬间随风飘散，院子里干净得程家人恍惚以为先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。

“林大师，这么晚了，您要不要在家里住一晚？”尘埃落定，程母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，眼看残局都被大师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她就开口盛情邀请大师住下。

一晚上又是纸扎迎亲队伍，又是鬼又是阴差的，程母总觉得晚上睡觉都不踏实，要是留下大师，这家里就有了定海神针。

林乐水拒绝了，“不用了，离得不远，我自己回去吧。”

小城镇的夜晚总是安静得格外早，林乐水拒绝了程父开车送她回家的好意，一出门就在无人处贴上了一张神行符，一步跨出，人已经出现在了几十米外，几息之间，人已经消失在了茫茫街头。

回去后，小翠急切地迎上来，询问林乐水今晚的情况。本来她也想跟大师一起去的，可是想到通灵香点燃后，能够打开通往上界的通道，那股气息对她这种精怪不太友好，她想了想，还是遗憾的留守在家了。

听到林乐水说起今晚的纸扎人，小翠更是后悔没让那老色鬼见识一下，什么是纸扎人的祖宗。

听到阴差出现时，她也想到了林奶奶，“最近生发符卖得还不错，不过数量有限，这功德积攒起来就有点慢了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一笔大功德。”

林乐水取出功德令牌，上面的金色部分还不足十分之一，她心里寻思着如何尽快攒够功德。但是这种事情都是随缘，事主不上门，她也不能逢人就说帮人消灾解难。

第二天，林乐水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，所幸还有小翠一大早去开门，香火铺还能正常营业。

她来到香火铺时，今天的生发符已经卖完了，不过铺子里的人也不算少。前些日子一波寒潮来袭，温度直接降到了零下六七度，这不，四季如春符的热度又开始回升了。

林乐水注意到，铺子里有个奇怪满头白发，面带苦相的老人，不问香火，不看符箓，也不跟旁人说话，佝偻着身子，静默的站在角落里，神情茫然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听到林乐水拉开椅子的声音，老人仿佛从梦中忽然惊醒，看到林乐水眼睛一亮，快步走过来，叫了一声大师，就在对面坐下。

原来是在等她。林乐水让小翠倒了一杯热水送过去，歉意地问：“不好意思，今天开门晚了，让您老人家久等了。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
老人捧着温暖的纸杯，还没开口，浑浊的眼睛就流出了两行老泪，顺着脸上的沟壑淌下。

半晌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棉布手帕，擦干眼泪后，伤感地说：“我要算我孙子，算算他还活着吗？要是活着...现在在哪里。求大师给指个方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