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拱手道:
“在下惭愧,洪督宪高风亮节也!”
“哈哈,特使谬赞。”
见此人二十出头,气宇轩昂,虽一身儒衣,却掩不住显现出的英气,从京师而来,想必身份非同一般。
“特使请坐!”
“督宪请!”
“敢问特使,之前在何处高就?”
“禀督宪,在下乃京营一小小千户,不值一提!”
“特使如此年少,便官至千户,前途大好也!”
“奉圣谕,在下将效命于天雄军麾下,还望洪督宪日后多多关照。”
刘文耀朝北方作揖,又向洪承畴施礼。
洪承畴心中再次咯噔,此人谈吐不凡,对自己如此客气,一个千户竟然奉圣谕,想必身份更不容小觑。
便恭敬地问道:
“敢问刘千户,出自何处名门?”
“属下不才,承蒙圣恩,家父乃新乐侯也!”
“原来是小侯爷,老夫有眼不识泰山!”洪承畴慌忙抱拳。
以洪承畴品行,那些富得流油的勋贵,就是一群猪狗,他非常看不起,但对新乐侯那种老好人,却很是欣赏。
新乐侯乃皇帝舅父,并未仗势欺人,一直本本分分,从刘文耀表现出的一言一行,便知道家风不差。
“小侯爷不在京师享福,何必来河南以身犯险?”
刘文耀双眼露出光芒,再次朝北方作揖:
“属下离京前,受圣上当面教诲,圣上近日所为,令在下钦佩至极。
我等勋贵之家承蒙圣恩,当今天下大乱,更应为陛下分忧!”
“小侯爷所言,令老夫佩服!”
“督宪大人,休要客气,就如圣上教导属下,天子未来都要御驾亲征,还要领兵征服四夷,属下来军中历练,就是要为陛下建功立业!”
洪承畴闻言,差点让他惊掉大牙,皇帝未来还想亲征?不会吧?
连忙有意无意,与刘文耀东一句西一句聊起来。
临行前崇祯交代过刘文耀,京师发生的大小事儿,可以选择性告诉洪承畴,至于卢象升那儿,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。
于是,刘文耀将十来天前朝堂发生的诸事,挑了些给洪承畴听,还按皇帝吩咐,把一些话说得比较隐晦。
一番话听得洪承畴一愣一愣,有点难以接受,如果说的是真,那大明未来该是何番景象?
圣上心思如此缜密,还是以前那个陛下吗?实在不可思议。
天已渐黑,洪承畴吩咐设宴,刘文耀欣然接受。
所谓设宴,其实就是四菜一汤,也没去通知城里的玄默,二人帐中对饮。
洪承畴虽多年后背叛大明,成为螨清刽子手,但就作风而言,算得上清廉俭朴,这方面一点都没乱说。
而且此人心狠手辣,军事才能颇佳,至少在当下绝对忠于皇帝。
他这一辈子,都不可能有机会去给皇太极当狗了,崇祯得榨干他所有利用价值。
......
卢象升、曹文诏等深夜才赶回南阳,兵卒们还在邓州休整或返回途中。
刚到便接到洪承畴军令,今夜沐浴更衣,明早迎接圣旨及军饷。
刘文耀也与卢象升打了个照面,算是找到了娘家。
卢象升心中有些期待,这个消息很及时,但愿军饷能够保足,今早左良玉杀俘,洪兵积极参与,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欠饷。
大明的兵事很多时候很无奈,眼看有个大胜仗吧,偏偏发生此等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