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愿走进阵法戴上金铃之人，只能以自愿之人的心头血消除。”

为了把黎辞封印，那些前辈也身死。

所以对于这件事情，在场的人都没有贸然开口说话，他们对于封印黎辞的前辈是理解的。

毕竟他们为了人间献出自己的生命，只是用了些欺骗的法子，到底还是德高望重之人。

黎辞的经历其实和他说的差不多，他几千年前被天韵宗的创始人发现，然后收养。

只是那人因为他的九尾赤狐的身份，狠心将年幼的黎辞欺骗，然后联合其他几位大能一起布下阵法。

他们为此法力耗尽，以身作阵，这才设下这极其难解除的封印。

所以黎辞讨厌等待，因为他永远也等不到诺言实现的那一天。

他也讨厌欺骗，被欺骗让他所付出的代价，便是在漫无止境的黑暗和孤寂中等待整整几千年。

这几千年来，黎辞最开始又哭又闹，难过的天天流眼泪，可是到后来，他的眼泪也流干了，曾经的真心被孤独磨灭，只剩下想要出去的渴望。

后来，他遇到了宋妄芜，又因为心太软，甘愿以她为牢，再次丢弃自由。

谎言再美好，也总有被戳破的一天。

黎辞曾经因为谎言陷入无尽的孤独，如今也因为谎言，陷入可笑的地步。

他好像，从来都没有选对过。

又或者说，老天爷总喜欢跟他开玩笑，一次又一次让他因为谎言，陷入无尽的折磨。

“你要我的血，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？”

黎辞以为宋妄芜是在说谎言的事情，他继续勾起唇角，别开脸去不愿意看她的眼神。

他现在不想要看任何厌恶的眼神，特别是宋妄芜眼里的厌恶。

“告诉你？我要怎么告诉你？你会为一只素昧平生的九尾妖怪自愿献出心头血吗？”

“因为所谓的预言，我被剥夺了整整上千年的自由，被挖掉内丹的妖又何止少数？你们人的心都太过可怕，没有妖会去赌。”

“... ...阿芜。”

聂晴还在看着宋妄芜，宋妄芜和黎辞生活了那么久，万一真的心软了，那才是最可怕的结局。

她自己曾经就因为对虎妖心软，最终得到了后悔一生的结局。

宋妄芜便是这结局最后幸存的人，所以她根本不希望宋妄芜也被迫得到和她一样的结局。

她失了理智，只想要劝回宋妄芜：“阿芜！你不能相信他，无论任何妖都是狡诈的，我曾经因为心软，做了一个终身后悔的决定，我不希望你也走上跟我一样的道路。”

“黎辞会祸乱世间，这是几千年前大能就得到的预言，他应该回到封印里去，他现在只有九分之一的法力，我们人数足够，若是拼死一搏，一定能有机会将他再次送回封印。”

“他本就该待在那里，只有这样，世间才能继续安宁。”

“... ...。”

宋妄芜捡起地上的匕首，然后往黎辞的方向走去。

黎辞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，漂亮的脸上没有害怕，没有愤怒，自始至终都极其从容。

他闭上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眸子，动了动唇，始终没有说出那些压在心里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