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府气派,不输漕运督府和永寿侯府,只是刘府多了几分奢靡,宋家多了几分庄重,而陈府却多了几分清雅。
百里相观察着府内布置,忽然道:“相府内还真是好风水,这布局抱阴负阳,定是有高人指点吧。”
兰琳儿回道:“陈相醉心道法,寄情山水。于风水上,亦是颇有造诣,府内布置,都是相爷亲自选捡的。”
百里相点头,言不由衷地道:“佩服佩服。”
兰琳儿只领着二人到了书房门口,“进吧。”
百里相和谢清明迈步进去,百里相一进门,便皱紧双眉,鼻翼轻轻煽动,看向上首的陈兴,丝毫不客气地问道:“屋内怎么有股血腥气?”
谢清明跟在百里相身后行着,正手脚发颤,听到百里相如此问话,吓得几乎连如何呼气吸气都忘了。
陈兴却笑得和蔼,“昨夜杀了只鸡,驱驱邪,没想到姑娘鼻子如此灵,过了一夜,还闻得到。”
百里相凝视着陈兴,“你便是丞相?”
陈兴像是没察觉到百里相的失礼似的,和煦点头,“不错,你便是百里相?”
百里相的目光不曾从陈兴的脸上移开,点了点头,继续凝视着他。
陈兴的脸,很是年轻,年轻得好似弱冠之年,可他的眉眼之中,又透着苍老之意。
他的肌肤,苍白得仿佛冰雪,又好像多年不曾出屋晒过太阳。
阳光透过窗棂,照在陈兴的脸上,他仍在笑,肤色却阴寒依旧。
“坐吧,不要拘束,随便些。”
谢清明早已快站不住了,听到此话,率先寻了个座位坐下。
自从他再次踏进这个屋子,他便不敢抬头看丞相,也不敢偷眼去看百里相的反应,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,就快颤抖着晕厥了。
百里相又仔细端详了一眼陈兴,方才坐在谢清明右手侧的座位上,心中阵阵狐疑。
怪不得那个兰琳儿的身上透着股不对劲,原来是陈相过给她的。
陈兴的身上和兰琳儿的身上,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。
可这究竟是什么,百里相又吃不准。
“真是失礼,没有备茶,”陈兴的样子却丝毫不像是觉得自己失礼,“我最近在修道,太阳未落山,便不能进水米。白日里府中不动炊火,还望百里姑娘见谅。”
百里相终于将目光从陈兴的脸上收了回来,“无妨。”
“早些时候,谢大人已经派人将洛河山那夜斩获的妖丹都送过来了。”陈兴站起身来,绕到一个半尺高的梨花木箱前,掀开顶盖,露出里面整箱的妖丹。
那些妖丹有大有小,颜色各异,赤乌黑紫,样样俱全。可每一个都是滚圆如珠,完整无损。
木箱甫一开启,屋内霎时妖气弥漫,百里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,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