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相看了眼仍陷在沉思中的祁风,道:“我有个主意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们不如改为预售制,每日限量发售,只放五百个号,先到者得。”
祁风诧异,“你不怕坊间传言,说你奇货可居吗?”
“都已经半价售卖了,我还怕这种传言?”百里相笑笑,“只怕有人会浑水摸鱼,借机囤货。这些事情我们先不操心了,都交给宋莫浔去办,我看他是个经商的好苗子。”
提到宋莫浔,祁风竟也罕见温情地笑了笑,“他虽然账算不明白,可确实精于此道。”
正说着,就见宋莫浔和顾若云风风火火地从后门冲了过来,嘴里吵吵嚷嚷的。
百里相回头,低声喃喃:“不是冤家不碰头,古人诚不欺我。”
“百里,我这一路上真是心惊胆战的,要不是若云陪着我,我真是要吓破了胆子。”
顾若云嘲笑道:“宋莫浔,一年到头,你哪天不要被吓破胆子一回?就是见条汪汪叫的狗,你都要吓得躲在我后面,说这种话,你好意思吗?”
宋莫浔反驳道:“我那是心地善良,心地善良也有错了吗?”
“没错没错,你快说正事。”顾若云少女心性,不耐烦的语气,经她口中说出,却像是在娇嗔。
“百里,”宋莫浔正色道:“我和若云点了一遍店里库存,原料几乎都消耗干净了。黄纸、朱砂、锦囊都所剩无几,虽说还有好几只狼毫,可你每一张符纸都要画,毕竟消耗得快。”
“好,等城里消停些,我们便去采买。”
祁风却有些担忧,“百里,画这么多张符,你可吃得消?”
“你放心吧,之前比这苦比这累的日子,我过得多了。”
百里相样子洒脱,祁风的心中却泛起阵阵酸涩。
百里相毕竟是个姑娘家,这些年,她孤身在外,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…
百里相若是能听到祁风的心声,一定会笑个不停,笑个不止。
她吃苦?
她受累?
天可怜见的。
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畅意过。
她百里相在大燕朝,没什么追求。
她是来躲灾的,吃得饱睡得好赚点钱,不引人注意,也就够了。
虽说开如意阁在她的计划之外,可她毕竟还不讨厌这桩买卖。
“只是有一件事,我很担心。”顾若云皱紧了眉,“听说城内涌进了很多灾民,有不少商户,都打算趁乱发财。专捡那结实能干的,去给他们打白工。我还听说,天香楼的刘妈妈,也跟着上街,专挑那年轻貌美的,骗了人家签了卖身契,卖到她的楼里去呢。”
百里相也跟着皱眉,“还有这种事?我们也出去看看。”
她刚一开门,便见到一披头散发的妇人,拼命哭喊,疯狂甩着胳膊蹬着腿,想要挣脱身后之人的钳制。
“你这疯女人,你不想活了!”
百里相定睛看去,见到那女人长相,突然心中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