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风每天深居简出。
临近剑南,临近金天,那个他不想见的人,几乎近在咫尺。
可是他想见的那个人,去了金天,迟迟未归。
他回头,不知道第多少次问宋莫浔:“你再说一次,百里她是云梦宗的?”
宋莫浔打了个呵欠,几乎不想再回答他了,“对,云梦宗的大师兄二师姐都去了金天,手一挥就把大妖饕餮收服了。金天的人也在,他们想和云梦宗的人套套近乎,但是云梦的人不愿意。”
“百里留下的时候,可有露出被胁迫的样子?”
宋莫浔几乎像是背书一样,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:“我很确信,百里和云梦的大师兄二师姐很相熟,他们一定不会对百里怎么样的。”
祁风仍是忧虑,他看向满脸无奈的宋莫浔,欲言又止:“那她可说何时回来了吗?”
顾若云的右手支着下巴,撑在桌上,正闭目养神。
听到这话,她终于不再假寐,睁开双目,叹了口气,“我说祁风啊,以百里的本事,你还不信她吗?”
祁风惆怅了,他也跟着叹气。
心底深处,他总能想起当年那一幕。
小小年纪却出落得大大方方的美人胚子,转身离去的动作潇洒到了极点,她挥挥手,声音清脆且坚定。
“百里相,我叫百里相!”
祁风那时只有七八岁,见百里相决绝而去,心中的惶恐全部冲上了喉咙。
可他喊不出来。
他只能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。
百里相。
他等了十几年的重逢,他想了十几年的姑娘…
顾若云欢快的声音忽然响起:“百里,你回来了!”
宋莫浔惊奇地看着祁风一扫愁绪,腾地起身,满面喜色,“百里!”
百里相很疲惫似的,只是淡淡地应了声:“嗯。”
顾若云很是殷勤,搀着她道:“百里,我已经放好了热水,我们走吧。”
百里相打过招呼刚要走,忽然又想到什么,回头问祁风:“这几日,你可有什么发现?”
祁风翻涌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,直视着百里相似乎从未有过波动的双眼,道:“是有些发现。”
百里相平静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裂缝,“哦?”
“长胜镖局近来进出湖州城很是频繁,我想他们要有所动作了。”
百里相重重地坐到祁风身侧的座位上,托腮长叹,“我们知道长胜镖局和江易寒有所勾结是一回事,抓到他们的把柄,又是另一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