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祁公子隐姓埋名的本领,可并不算高明。”宋慕青的语气忽然平缓了几分,“流光在几个月前,启用了一个暗棋、夜巡使。流光的夜巡使向来只听启用之人的号令,就连皇后娘娘和大殿下的命令,都可以不听。”
祁风斜眼看着宋慕青,终于吐出了几个字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祁公子莫怪莫怪,”宋慕青打着哈哈:“我毕竟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,大殿下是我的亲外甥,流光的事情,我略知一二,也不奇怪。”
“祁公子的身上,有司草门主贺璋的药石。”
祁风不答,心里却明白,他已露了太多破绽,是无论如何都圆不回来了。
“贺璋借着药石之威,称霸司草门,混了个回春妙手的称号,惹得谢清明对他赞赏不已,硬生生地将本是独立的司草门并入了除妖司内。”
宋慕青叹了口气,“贺璋便是数月前,流光启用的夜巡使。而祁公子私下,也同贺璋多有往来。”
祁风几乎万念俱灰了,他双目无神地盯着自己鞋尖。
赶路太急,鞋尖有些脏了,沾染了点灰土。
“几个月前,流光内部便有传言,说是大殿下从芜宫逃了出来,还启用了一枚无人知晓的暗棋。”
宋慕青观察着祁风表情,他的脸却深深地埋低,隐入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里。
“祁公子有所不知,我一直和皇后娘娘暗中有书信往来。而上个月的那封信,是侍剑送来的,他说,娘娘派他去芜宫看了,芜宫中并无大殿下的身影。”
祁风的头几乎要垂到膝盖上了,仍是不肯看一眼永寿侯爷宋慕青。
“祁公子啊祁公子,流光是我和皇后娘娘一手创立的,是我们姐弟俩留给大殿下傍身的利器。除了我和娘娘,无人敢启用夜巡使。可几个月前,到底是有人启用了贺璋。”
宋慕青的声线再次变冷,“祁公子你说,究竟是谁启用了他呢?又究竟是谁敢启用他呢?”
祁风终于抬头,目光平静,直直地望向宋慕青那双暗含失望、黑漆漆的眼中。
祁风语气淡然:“侯爷若是问我,也许是大殿下启用的。”
宋慕青不置可否,点了点头,信步走到了祁风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祁风那双倔强的眸子,轻声道:“是,我们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祁风只是紧紧盯着宋慕青,却一言不发。
宋慕青又叹了口气,“祁公子,你还不打算说吗?我罗列了这么多的蛛丝马迹,几个月了,我终于拨云见日了,可你却还是不肯说。”
祁风再次低头不答。
宋慕青摇着头,叹道:“祁公子,你这又是何苦呢。”
——
与此同时,宋莫浔却是一刻也不肯在侯府多待,失魂落魄地回了如意阁。
顾若云见他回来,几乎如诘问般的,连问了数次。
宋莫浔却只是摇头,一句都不肯说。
终于,在顾若云几乎要失态的一瞬间,宋莫浔抬起失神的眼睛,望向了顾若云那双盛满焦灼的杏眼,哀莫大于心死般的开了口。
“若云,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,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。”
顾若云呆了,嘴唇张合了好几次,最终还是只字未发。
江风启?
大殿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