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启要想对策,她要养病,两不耽误。
“外面很冷,”江风启抖了抖身上的寒气,坐到了床前顾若云方才置身的小凳上,“你要注意保暖,别再染了风寒。”
“冬天快到了么。”
“嗯。”江风启只短短地应了一声,随后便很自然地握住了百里相露在棉被外面的一只手,再不说话。
百里相忽然有点尴尬,想说些什么,却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沉默良久,江风启才道:“江易寒也来昭阳了,他在南盛区买了个宅子,很有一时半会不会走的意思。”
“南盛区?那不是最贵的地段吗?”
“是,”江风启点头,“他在西街,我们在东街。”
犹豫了一下,百里相问他:“那你要搬出去吗?”
百里相新病添了旧伤,小脸惨白,就连眸子都黯淡了几分。可饶是如此,她仍是美得惊心动魄,一双清澈的眸子像是盛着初春的湖水,荡不起半点涟漪。
江风启深深凝视着她,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哪儿也不去,我就陪着你。”
初春的湖面,像是被风吹皱了些许。
“嗯,好。”百里相淡淡应道。
江风启不再说话,却也不走,握住百里相的手,也不肯放松。
宋莫浔一早便见到自家表哥风尘仆仆地回来了,他坐在院中石桌旁,专等着江风启出来,好好询问一番。
谁知,江风启还没出来,顾若云倒先出来了。
顾若云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,像是说错话又被人捉了个现形似的。
“若云!”
听到这声爽朗,甚至爽朗得都带着笑意的唤声,顾若云抬头,果真看到了宋莫浔。
她停下脚步,等着听宋莫浔又要说什么。
“若云,你近来劳累过度,也该多注意注意身体,莫要累坏了身子。到时我们如意阁的人,可是要相继倒下了,这个病好了那个又伤了,这个伤好了,那个又病了,可倒不好。”
顾若云看着一脸真诚的宋莫浔,不知怎的,竟是有些急火攻心,“宋莫浔,你最近心情这么好,你究竟在开心些什么?”
这突如其来的诘问,问得宋莫浔直结巴,“什…”
“百里受了重伤,又生了大病,她倒下了,你不去多关心关心人家,多回几次侯府、多请几次神医、拿些人参灵芝之类的,天天就知道傻笑,给我添堵!”
见到顾若云的无名怒火忽然被勾了起来,宋莫浔很是无措,只得讷讷道:“是百里说不用的。”
“宋莫浔我真是看错了你,你的心肠实在是太坏,百里病得那样厉害,你居然还笑得出来,我的心都彻底凉了。”
“关心也是有个限度的,”宋莫浔被此话一激,脾气也上来了,“像江风启那样关心人家百里,实属正常。可你这样鞍前马后的,实在是没必要!”
“你!”顾若云气得满脸通红,手都在袖中轻颤,“你真是心肠坏,没良心,宋莫浔,我真是看错你了!”
宋莫浔看着顾若云跺脚跑走,满脸的莫名奇妙,坐在院中,吹了许久的凉风,方才想通。
顾若云一定是过于恼怒自己曾经喜欢过江风启吧。
梦中的人物,出现在眼前,差距过大,如此反应,也算平常。
宋莫浔用力点了点头,肯定了自己。殊不知,昭阳城内,风雨霜雪将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