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慕青皱了皱眉。
最先沉不住气的却是宋莫浔,他抬起头刚要说点什么,顾若云却一把拉住了他。
廖安海得意地看着宋慕青,却见他目光如剑,几乎闪着寒光。
“如果一千府兵也算拥兵自重的话,那我实在是无话可说。陪都昭阳妖患已久,两司尸位素餐,侯府养了区区一千府兵,不过是为了护一方百姓安危。”宋慕青的声音平稳,似乎并不意外今日之事的发生。
“就是因为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,才没降罪永寿侯府。侯爷这么说,可是大不敬啊。”
“是吗?”宋慕青挑眉,怒极而笑,“那就劳烦廖大人回永安京面见圣上时,将我说的话,一字一句都说给他听。”
廖安海虽然立时心虚了一下,可还是梗着脖子,作外强中干状,“侯爷放心!”
廖安海和罗绍两人狐假虎威地带走了侯府的私兵,宋慕青没什么表情,宋莫浔倒是愤恨异常。
宋慕青却不理他,只单独和江风启进了书房。
“江易寒开始动作了,这个廖安海就是他的手笔。看来陛下的病拖不得了,只怕他已时日无多。”
江风启听了,只是叹气。
“殿下无意东宫吗?”
江风启一怔,“我想…百里她不会喜欢皇宫的。”
宋慕青却笑了笑,耸了耸肩,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,“若是为了你,她恐怕也会勉强一下自己的。”
江风启微赧,“永安京打算派谁来昭阳?”
“廷尉司和刑部都未定,只有御史台定了人选。就是那个前几日声名大噪的年轻言官,沈重。”
“林相的意思还是?”江风启讶然。
“不像是林相的意思,倒像是御史台不想掺和进皇子相争的破事里。”
“他这是再次被当了弃子?”
宋慕青神秘一笑,“弃子当得好,也是可以出彩的。不说旁的,就说前几日他在朝堂上闹的那一出,已经是名震永安京了。不过京里都在传,江易寒这是想借你的手,杀了他。”
“我杀他?”江风启不屑,“我还没无聊到那个地步,一个御史台名不见经传的小吏,还不值得我杀。”
“这你可错了,他已经青史留名了。”
永安京很快就派来了三司使,廷尉司和刑部商量了半日,最后一个人都未派,反倒传信给了昭阳,着陪都廷尉司卿廖安海和代任刑部尚书一职的罗绍,替永安京出面。
而代替御史中丞的,果真是已然青史留名的沈重。
三司会审,审的又是当朝大皇子,诸多禁忌,本该隐秘进行,可大殿下定要百里相等人旁听。
廖安海勃然大怒,并不肯,“百里相这等野蛮人,若是发了狂,在公堂上大杀特杀,劫了人走,我们岂不是都当了替死鬼。不可,一定不可!”
本打算用侯府车马送江风启往刑部去的宋莫浔听了这话,接口道:
“廖大人说这话真是可笑,试问陪都之内,还有谁能拦得住百里姑娘吗?若是百里姑娘想杀了你,难道还用她亲自到公堂吗?”
廖安海听了这话,缩了缩脖子,探头探脑地问道:“百里姑娘现在在哪里?”
“廖大人怕什么?”宋莫浔此时牵了马出来,白驹不耐烦地刨着地,鼻孔喷着热气。
廖安海瞪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