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阁虽然闭门歇业,可近来热闹非凡,原因无它,皆是二皇子所致。
百里相并不像从前在昭阳城中时一样,宿在店中后院,都住在新买的离如意阁几条街远的宅子里。
谁知,江易寒倒像是对此并不知情似的,日日清晨都着了站满了半条街的人,挑着沉甸甸的箱匣,站到如意阁门外,高声喊嚷。
“二殿下求娶如意阁掌柜的,命我等带了聘礼,前来交换庚帖。”
第一日闹这出时,百里相的名字,立刻如一夜春风般的,迅速传遍了全城。
京中各户小姐们都在家中绞着手帕,焦灼不安地派人出门打听消息,探听这个百里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。
待听了几句,又都纷纷开始惊疑不定地猜了起来:百里相到底是京中谁家的姑娘?
如意阁不开业的日子,百里相是打算好了要睡到日上三竿的,等到江易寒在南四街上搭了戏台,唱了整出的大戏后,百里相害尚在睡梦中,同昔日念学时的同门前辈大战三百回合。
正要使个厉害的法术出去,百里相忽觉地震山摇,天地都颠了个儿,晃眼间,眼前便模模糊糊了起来。
随后,耳边有个响亮的声音叫着喊着说了一大串她并不想听的话。
待眼前终于清明,百里相这才意识到,自己不在家中,而是在大燕境内,永安京新买的宅子里。
而耳边不住说话的,正是宅子新买的丫鬟春沅,肖似侯府曾经的小桃红三四分,所以便将她放在自己院中当差。
“姑娘,姑娘,快醒醒,大事不好了!听说大皇子和二皇子差点就当街动手了,就差那么一点,就动手了。”
春沅的声音张牙舞爪的,倒还真是生动有趣。
百里相不以为意,懒洋洋地问道:“然后呢,谁赢了?”
春沅见百里相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,不得不更加张牙舞爪地提高了嗓门:“姑娘有所不知,两位皇子是为了你才险些打起来的!”
百里相悚然,立时从被窝中弹了出来,坐直了身子,双目瞪得圆圆的,看着春沅,等她快些说下去。
“二皇子派了好多人,提了好多聘礼,去如意阁门前高声嚷嚷,说二皇子有意如意阁掌柜的,想要求娶姑娘,求姑娘开门,好双方交换庚帖呢。”
百里相的双眼瞪得更圆了,气得几乎要将手中的云被捏碎。
“可是姑娘这几日早就吩咐过了,要睡懒觉,未到午时是不起身的。我们府里也没有养那些专门在外边跑腿打听事情的小厮,所以等这事情传到我们府上时,早就闹开了。”
春沅缓了个口气,继续说道:
“想来二皇子吩咐过他们了,姑娘不开如意阁的门,便一直喊下去。他们就一直喊,南四街早就围得全是人了,一只乌蝇也飞不过去。事情越闹越大,终于传到我们这里了,我刚要不顾姑娘的规矩,喊姑娘起床,谁知马上就又有派出去打听的小厮跑回来通报了。”
春沅仿佛个说书先生似的,刻意停了一下,方道:
“二皇子这荒唐举动,闹得全城皆知,姑娘又不过去见人,这事便传到北城的除妖司去了。大皇子听说此事,十分震怒,立刻带了人去南四街,怒斥那些人聚众闹事,还不快些回去。”
春沅说到此处,惟妙惟肖地朝百里相行了个礼,道:
“见过大殿下,我们都是二殿下府上的,奉的是二皇子的命。任是大殿下出身如何尊贵,母家势力如何庞大,大殿下如何正蒙圣宠,都不可轻易奉了大皇子的命,违了二皇子的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