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流川只是静静看着自家女儿胡闹,一言不发,最后,发出总结性的一句:“若云想逃婚的话,我是没什么意见,只是率土之滨,处处关隘都有除妖司和伏魔司把守,想要完全消失,也不容易。”
顾若云朝着百里相笑,笑得有几分讨好,道:“那么我相信,我最亲爱的百里一定会有办法的。”
百里相看她笑得甜腻,却是不理她,反而心有所感似的看向了一旁的宋莫浔。
终于,一声怒吼自永寿侯府小世子的口中迸出:“顾若云,你!你…”
顾若云不解的,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看着他,问道:“怎么?”
“我同你青梅竹马十余年,我的心里一直有你,就连千里之外远在京城的陛下都要给我们赐婚,你却千方百计只想推拒我!我…我…”
说着,宋莫浔做西子捧心状,可他大口喘着粗气,脸涨得通红,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真被气到的样子。
顾若云的嘴角抽动,艰难道:“宋莫浔,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风,胡说些什么啊?”
“我没有胡说!”宋莫浔的口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大喊,“顾若云,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,这十几年来,我何尝不是对你百依百顺,温柔小性,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情谊还抵不过你对大皇子表哥的痴迷吗?”
顾若云心虚似的看了眼百里相,小声道:“什么大皇子?你又在胡说些什么?我又不喜欢他,你做什么乱点鸳鸯谱?”
宋慕青几乎绝望地用手捂住脸,觉得自己实在是难为情。
永寿侯府如何不济,也是大燕唯一御赐亲封的侯府,而宋莫浔,更是侯府的独苗苗,大燕唯一的侯府世子。
此刻,这位唯一的世子,却在痛心疾首地追忆往昔,诉说一切都是他错付了?
宋慕青叹了口气,欲言又止地张了几次口,最后却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罢了。
就由着他去吧,宋莫浔向来胆小怕事,此刻却在这么多人眼前,大疯特疯。
想来,也是被情感被压抑到了极点的结果。
“你就是中意大皇子!百里可以做证!表哥还化名祁风的时候,你当着他的面,就说全大燕,只有大皇子是你的如意郎君。我记得真真儿的!”
百里相看戏正看得津津有味,忽然被处于半疯癫状态的宋莫浔点名,不由一惊,匆忙摆手道:“莫浔,我的记性不甚好,兴许有这回事,又或许没这回事,我是不记得了。”
“你就是胡说!”顾若云也气得面红耳赤,大声喊道:“就算从前我说过这句话,现如今我是绝无可能还这么想了!你拿从前的事情来说我,我看你就是心里恨我,巴不得见到我为了大皇子要死要活,你就满意了!”
就在二人吵得热闹之际,顾流川忽然“啧”了一声,笑道:“你们二人这副样子,还真像小夫妻拌嘴呢。我先前还以为若云和世子对彼此无意,不想勉强你们,此刻我却要变个主意呢。”
顾若云又羞又恼,跺着脚,道:“哎呀,爹!你说什么呢?我何曾对他有意?全是谣传,谣传!”
“顾若云,全陪都都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你,现下永安京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。你却还是如此心硬如铁,好你个顾若云啊!你怎么不把我的心拿走,在地上踩个稀巴烂,再把我的命也拿走,好成全了你!”
顾若云目瞪口呆,低声喃喃:“这都什么呀,我是真的不知道啊。”
“我到底哪里不好?到底哪里让你看着碍眼了?我去死还不行吗?”宋莫浔状如疯癫,继续逼问。
不待顾若云从嘴里挤出来个答案,宋莫浔便愤然转身,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,留下了屋内面面相觑的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