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相皱眉,什么十年前就相识,什么只记得江风启,不记得江易寒的。
这都哪儿跟哪儿啊?
百里相将酒杯放回了一片杯盘狼藉的桌面上,淡声道:“你最好开始说真话,不要逼我动手。”
江易寒忽然状似疯癫,抓起百里相的手,朝着自己的心口送去,口中嚷嚷:“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,一句虚言都无。你若是不信,现在便立刻杀了我,杀了我罢…”
百里相狐疑地看着他,对于他这副装疯卖傻的样子,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,最终决定还是打道回府得好。
“你将那护身符赠给他,又赠给了我,我也是有真心的,你却眼里只有他没有我,你就这样糟践我的心!”
百里相回头,看着几乎字字泣血的江易寒,目光中全是不解,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咣当”一声,原来是江易寒将桌上杯碗盘碟全数扫落地面,跌了个精光稀碎。
“你就这样糟践我的心!”望着百里相淡漠如古井的眼,江易寒颤抖着,终于带了哭腔。
百里相不再看他,回身出门,几个翻越便跳出了王府高墙。
王府西院内,盛华铃仍在哭闹,几个王府拨来伺候她的丫头看厌了,不再理她,一早便去安歇了。
唯有盛府陪嫁的刘婆仍在坚持。
“姑娘,你莫摔东西了,这些东西都是王府器物,今日摔了不打紧,但日后王爷怪罪起来,姑娘可要吃亏了。”
“让他来怪罪我!他就应该杀了我!我简直要被他毁了,这个脏心烂肺的王八蛋!”盛华铃哭得双眼红肿,几乎睁不开,凤仙红的指甲也因抓挠不止而斑驳褪色。
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,忽见另一个一直守在外间的盛府忠仆急匆匆地进来,悄声和刘婆说了句什么。
听她说完,刘婆也变了脸色,道:“你也下去歇着吧。”
盛华铃见状,又撕碎了一柄扇子,丝帛断处,发出清脆的撕裂之声。
她瞪眼看着刘婆,怒气冲冲:“她说了什么?我也要听。”
“没什么,都是些不打紧的事情,姑娘何必听呢。”
“我要听,你告诉我!你不告诉我的话——”盛华铃情绪激动,忽然弯腰捡起了一片白瓷碎片,抵在脖间,声音尖利:“你不说给我听,我就自杀!我死给你看!”
刘婆彻底慌了神,但仍是支支吾吾的,斟酌着不肯全说。
“你说!”盛华铃手中碎瓷往里送了几分,划出了浅浅的血痕,“是不是二皇子去了张清宛那个贱人那里去了!”
刘婆看着双眼瞪圆,疯如凶兽的自家小姐,深吸了口气,道:“倒不是二皇子去了东院。二皇子哪里都没去。”
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嗤笑,有人说道:“二皇子出了府,去了百里府门口,正当石狮子呢。”
盛华铃和刘婆去看,原来是换了身素净常服的张清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