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有人闷声道:“不是他,是我。”
百里相的灵台仍不甚清明,听到这句话,还愣愣的,“什么?”
“我不是江风启。”
“那你是谁?”百里相恍惚间,还以为自己回了家。
她自幼便调皮,上树抓鸟下海捕鱼,每个月都要因调皮贪玩生一场重病,把家里闹一通。而每一次生病,守在自己床边的,都是自己那一母同胞的二哥。
“二哥,是你吗?我回家了?”百里相的脸色顿时煞白,比先前的苍白还要更白上几分。
“是我。”百里相攥紧袖口的手一直未松,江易寒的声音也就多了点温柔,“我是江易寒。”
百里相的手骤然散开,收回被中,她闭上了眼,心惊于险些失口,说出口的声音也不甚真切:“怎么是你?”
“不然你希望是谁?”江易寒的声音仿佛凝着寒冰,而他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又令百里相几乎心跳骤停,再次昏死过去。
“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,”江易寒一字一顿:“涂、山、言?”
百里相浑身僵直,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冷,只有头顶热得厉害,就像是血液都直冲了上去。
“你装死也没用,”江易寒俯身,贴在百里相的耳边用气声,压低声音道:“我可是已经知道你是谁了,就算你不承认,我也已经知道了。”
温热的气息拂在百里相的面上,有些痒,可她已经被惊吓捏紧了心脏,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。
“我知道你在躲着谁,我也知道你快要躲不下去了。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,我们会在那边重逢。涂山言,你躲不掉我,我会永生永世地缠着你,直到你对我动心。”江易寒的声音有如梦呓,可在百里相耳中,就像夺命的魔咒。
百里相忽然觉得额头一凉,她猛地睁眼,原来是江易寒。
江易寒冰凉的唇在她额前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,随后便离开她同样冰凉的肌肤,居高临下朝她淡淡笑着。
“涂山言,江风启会死的。总有一天,他会死的。陪你到最后,只会是我。”
百里相终于决定反击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江易寒却仿若洞悉一切的,望着她微笑。
百里相咬唇,“金天宗到底对妖门动了什么手脚?”
江易寒不答。
“你们怎么会有饕餮功法?”
“百里啊,”江易寒语气缱绻:“你心里不是很清楚答案吗?你在躲着的,正是我所倚仗的。你说,江风启会活到几岁?”
“你休想威胁我!”百里相忽然应激般大声喊道。
“百里,怎么了?”有人掀开帘子,朝内喊道。
百里相却不理那人,朝着起身欲走的江易寒恶狠狠喊道:“江易寒,我杀了你!我要杀了你!”
宋莫浔手上捧着碗浮着葱丝的鸡汤,狐疑地看了看二皇子,又看了看百里相,百思不得其解:“百里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