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真是野蛮。”
江易寒却满脸兴味,问道:“百里大人觉得金天宗野蛮,那云梦宗便不野蛮了?”
百里相顿时有点心虚,大声道:“云梦当然不同了!”
天色渐黑,众人驻扎一夜,也未见妖怪出山。次日清晨临走之际,又好好安抚了一番村民,便继续赶路。
又是两日,夕阳壮阔的余晖下,众人终于见到了金天山。
百里相知道想进山需要通关玉牌,便向江易寒去讨,谁知江易寒和她又是好一番争论。
“为何一定要进山?你们为何笃定叛党暗影一定在金天山内,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!为了向父皇交差,你们不惜拉无辜之人做垫背的。”
百里相早料到他会如此,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地道:“在玉城被伏击那日,叛军暗影驭妖鸟前来攻击,二殿下当时不在场吗?若是在场,那叛军胸前用金线绣着暗影两个大字,二殿下难道看得不清楚吗?”
“定罪讲究人证物证和口供,百里大人如此行径,岂不是先画靶再放箭?和那些专判冤假错案的昏官有何区别?”
宋莫浔正空有一腔热血无处使,见江易寒阻拦,跃跃欲试地越众出来,嚷嚷道:“二殿下不让我们进山,难不成正是因为山里窝藏罪犯,才不肯的吗?”
不待江易寒回答,谢清明和严裕便抢着厉声呵斥道:“大胆!小世子这是什么语气,二殿下也是你能教训的吗?”
宋莫浔仗着有百里相撑腰,声音很大:“你们不要胡搅蛮缠,转移话题!我正说金天山内是不是窝藏罪犯,你们却借题发挥,说我对二殿下不敬,是何居心?皇天为证,我对大燕绝对是忠心耿耿,没有半分不敬的。”
“行了。”百里相皱眉道:“都别说了。又不是听谁嗓门大谁便有理。”
江易寒正待继续拖延时间,却见百里相朝他笑笑,道:“这金天山今日我是进定了。二殿下放心,他日回朝,若是陛下怪罪起来,你大可把罪责都推到下官身上。圣人之怒,我定会全部受下。”
百里相逼近了几步,江易寒害怕似的朝后退了退。
“二殿下,通关玉牌。”百里相手心朝上,语气里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。
青色的通关玉牌还带着体温,从江易寒手中放到了百里相手心。
没有人怀疑百里相会无法用另一宗门的通关玉牌,但众人皆屏气凝神,心中难明的情绪堵到了喉口。
金乌已经西沉到底,只有地平线上还余些赤红的辉光,只见一阵金光从百里相手中蔓延开来,将整座巍峨的山峰都笼罩在那漫天的金光之中。
而百里相立在金光之中,身影淡得几乎和金光融为一体。
“砰”的一声,山门开了,露出了进山的天梯。
百里相回头,面庞都仿佛被镀上了层金边,神圣似仙只。
“走吧,进山。”
没人敢举步,唯有江风启走了过去,和她一同消融在了那金光之中。随后是宋莫浔、顾若云、贺璋和肖中道…
江易寒不动,两司官人都不敢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江易寒方释然一笑,朗声道:“都进山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