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执玉说完这一句,好整以暇的停下话头。
转而去看他们的反应。
太子和应归彻的脸色都很难看,担忧中藏着一丝惶恐,死死的盯着他,想要细问但都一个个哑着不肯开口。
沈宴秋站在一旁,拳头捏的死紧,身板挺的笔直,眼底里都是嫉妒和怨恨。
毕竟他连接近了了都做不到,其他人竟然还惹了了哭?
他开口搭腔,“原以为只有我惹恼了人,想来殿下和彻将军同我果然是好兄弟,什么事都要跟我学学呢。”
谁要跟他当好兄弟!
应归彻和太子都无语瞪过去,应归彻为自己辩解道,“我和了了当年之事都是误会,我才没有找什么替身!”
沈宴秋翻个白眼,“谁不是个误会,就你单纯?最后还是不是败在了何家五娘子身上?本世子可听说了,那何家五娘子快十七了,至今未定亲呢……”
说着,沈宴秋走近几步,啧啧了两声,有些挑衅道,“彻小将军,你说说看,她是不是在等你啊?”
应归彻对当年之事早就悔恨不已,当年他对陆青黛一见钟情,相识相知不过大半年就已商议婚事。
他是和陆青黛相处时间最少的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厢情愿,所以当看到在他旁边的何懿芳从马上跌落的时候,他还是去接了人家。
他只是想知道了了对他到底有没有占有欲和喜欢,可是没想到刚刚伸出试探的手,就被现实重重一击。
陆青黛原本是打算跟他好好过的,哪怕没什么感情基础,但婚前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,他那个傻子样还不晓得自己被揩油了。
陆青黛才不要把自己的后半生交托给这样一个不懂得觉察局势的人。
加之和沈宴秋退亲有了经验,跟应归彻退亲的流程还快了些。
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,即使她发现了应归彻对她是真情,之前那一出不过是他笨拙的试探,但是她还是没有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当时的她自知命数浅薄,想要给陆家找一个最有力的靠山,但也知道应归彻并不是最好的人选。
他边疆打仗待久了,面对京城中的弯弯绕绕难免有些力不从心。
后来和陆青黛退亲之后,何懿芳多次暗送秋波,他这才意识到当初马上跌落的事情是有预谋的。
甚至于,现在何懿芳都没有放弃过他。
大虞朝女子一般都是十四至十七八岁议亲,二十四岁之前必须出嫁;男子则无过多要求。
所以何懿芳还有好些日子能够和他耗。
沈宴秋这一番话无异于在应归彻心窝里转刀子。
要知道,他是他们几人中最不占据时间优势的!!
万一了了误会他是跟沈宴秋同样的人怎么办?
应归彻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,上首的太子出声,轻斥一声,“晏秋,你莫要为难他了。他是个武人,对上娘子小姐间的算计难免会商疏漏几分。”
沈宴秋给他这个面子,淡淡的哦了一声,而后噙着笑,看着上首的太子,语气中尽是疑惑,“那殿下是为何惹了了生气的?莫不是同我一样,养了些看一眼就放不下心的人?”
沈宴秋那十几个后院的女人,倒不是他费心搜罗的,而是底下人自己送上来的。
看到和心上人相似的容颜做出一副可怜弱小的样子,他才不愿她们盯着那一张脸去谄媚他人。
将人带进了府,好生养着,外头传他的谣言他也一概不管。
反正名声都烂透了,还怕添上几笔?
太子转了转搁在书桌上的笔,“葛大人想要讨好孤,送了些人上来。孤觉得他有心,让人留下待在东宫把葛大人给教会了。怎么,你也想看葛大人跳舞?”
“孤即刻让人去传?”
沈宴秋退后一步,“多谢殿下好意,那倒是不用了。毕竟,在临江郡的时候,有幸见过了殿下想看的舞姿,你说是吧,言大人?”
沈宴秋将矛头重新指回言执玉身上。
毕竟如今四个人中,言执玉是最为得利的。
言执玉闻言只是淡淡一笑,毫不掩饰的就点头应下了,淡淡的带着一股难以掩盖的优越感,“月下抚琴,美人起舞,自然美妙。只是当年独独给沈世子舞的时候,世子怕是都分心听墙外的马车声去了吧?”
沈宴秋:“……”
拉仇恨把自己重伤。
太子制止了他们的吵闹,看向言执玉,话语间多少有些底气不足。
“曲三娘子送人送的太快,孤和彻小将军没有防备到她。面首进府,清清当真哭了?”
这四人中,唯有太子一人唤陆青黛做清清。
说是他们幼时书信中用的化名。
她叫清清,他却只让她称呼他为哥哥。
言执玉抬眼,将面前三个人都不疾不徐的打量一遍,而后轻扯唇角,嗯了一声。
自然是哭了的。
那日后来他亲的太重,把小娘子亲的眼尾发红。
一拳一拳带着羞恼打在他胸前,眼泪擦过他的脖颈,哭得自是厉害。
见面前三人还在为怎么跟陆青黛想办法而努力,言执玉抬手想要告辞,被太子喊住,“官复原职,你这鸿胪寺卿可别想着太轻松,不少公务还需你审阅翻看的,孤都给你备好了。”
太子皮笑肉不笑,传唤了两个小内侍进来,一摞摞的把言执玉要看的公文给搬来。
看着堆成小山的公文案卷,言执玉知道太子这是要减少他偷懒和了了见面的机会,于是顺手拉了其他人下水,“沈世子初初回京,想必大理寺也累积了不少的案子卷宗,不如就在东宫,一同批阅了再回去?”
沈晏秋冷笑着看他,玩味一笑,摆手摇头,“小娘子身边没人,我当然要趁虚而入,公文什么的,就暂且搁置一会儿吧。”
说完不等其他三人反应,大步就出门了。
应归彻也想走,但是被太子强硬的摁下,“应、归、彻,你公文同样还没处理好呢,难不成等着孤来亲自处理?”
言执玉风轻云淡的让内侍给他重新抬了张桌案进来,备齐文房四宝,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别的话题来,“曲三娘子送的那批人里头,就有几个跟沈世子颇为相像。”
“了了没说什么,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。”
“如今沈宴秋去找了了也好,等他回来看看他的反应,若是了了仍然不愿意搭理他,那我们日后也能少个对手,不是吗?”
应归彻受不了他那股嘚瑟劲,道,“沈宴秋虽然没有你陪着了了的事情长,但也是实打实的定了亲的人,当初他在外头的流言蜚语传遍了京城,了了都能够原谅他,若是这次他整什么苦肉计,了了说不定还就真原谅他了。”
“毕竟,了了好像最喜欢他了。”
言执玉撩袍坐下,打开最上头的一本公文,看他一眼,“确实,对比你只不过是抱了一下何家五娘子就被退婚而言,了了好像是最喜欢他。”
应归彻:“……”
tm的!!
怎么刀都往他身上插啊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