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个晓得,贺老师一听了陈本虚的话,那脸色,倏然就是一变。连忙说道:
“这个事情,陈本虚,你可要仔细考虑好。”
“我考虑什么?”
“得好好想想。县里和地区,在那么久时间里,从厨师到编剧,培养了你这么一个编剧。”
“这我承认。”
“剧本创作上,情况发生了变化。也不是哪一个人,能够就样子,做出决定来的。”
“那你说是谁。”
“再说,望风把关,你不能不说,王局人家的经验与老道。他说你的剧本,存在的这个问题,也不是一个,可以马马虎虎考虑的。”
“那有什么问题?”
“要是你带着这个问题,找到哪里去。还岂不是,又成了一个问题吗?”
“我只要求,能够上演。”
“再说,如果你去找了。就是顺了风又顺了水。就是有哪个地方,哪个团,能把你这个本子拍了。要是以后,再惹下来什么大的事情。你陈本虚,说不定还会吃不了,要兜着走的呢。”
这个话,让陈本虚想起来了陈老师当年说的。
“再说,你现在还在人家县里,拿工资吃饭。还是在我们地区戏工室指导之下啊。做人,不要太急了嘛。”
“我不急。”
“就这样子写下去,总有一天,会写出个好结果来。你要是硬要往上送去,这边你把一干人,全都得罪完完了。那还有什么意思?还有就是,成败不在于一城一池嘛。”
一席话,听得陈本虚大汗淋漓。一开头那个天大的胆子,一时间就缩得看不见了。心里想,这应该不是贺老师,一个人的说法和想法。说不定,他还是一个暗藏的善意断后呢。好多年过去之后,往往一回忆到这个时刻,这个细节:
平时从来不参加讨论会议的一位老局长。在那关键时刻,却偏偏出来,参加了会议。既然会议已经散了,贺老师却特别把陈本虚留了下来。又还苦口婆心,如此这般的。
总之那一回的感觉,对于陈本虚来说,这应该是一个十分周到的安排。或者绝对不会,只仅仅是一个天意。
事情已经完全过去了之后,倒是贺老师把陈本虚又一次,叫到了他的家里。这一回绝口不提,为陈本虚打抱什么不平的话语。
以后陈本虚才晓得,贺老师以前所受到的那个打击,比起自己来,那可是太多太多了。所以看这个问题,就很是一般了。他只是笑了笑说:
“鬼崽崽,你的这个本子,写得很大气哟。你到底,是怎么写出来的呢?”
陈本虚笑了笑。真是不晓得,怎么想是得到,自己会写出来,这么大一个本子。要知道,那个时候的陈本虚,根本不晓得,什么戏剧的什么理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