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行。”
“你看看宣传队这些人,人家不是文化干部,就是工厂技术人员。一个个都是有文化的人。就你一个人,是馆子里头炒菜的。人还这么年轻,难道你就想,炒一辈子菜,算数了?”
听贺老师平平淡淡的话,倒让陈本虚心里头,很是震惊了。
“要是你写了,说不定,应该比你们那位邱歌剧差。”
“不能够这样说。贺老师,人家邱歌剧,老三届毕业生。在我们县里,可是文坛的一哥。”
“那不一定。我有文凭。可是我看我自己,比很多没有文凭的作者。还差了一大截呢。”
“贺老师,才是谦虚了。”
“真的不是我奉承你。从我这么久,才你提出的很多看法,相信你能够成为一个作者。”
贺老师的话,给了陈本虚很大的信心。
能够从炸油条,煎大饼,切猪肉片的案板上,抽身出来。到县里头,来排戏来弹三弦,对于陈本虚来说,几乎就是天大的好事情。怎么还敢想着,去写什么剧本?
自从在木里大队那天晚上,如是鬼子进村的拍门声中,被抄走了那些书啊,本子啊之类的东西之后,害怕得陈本虚很多年来,除了不断地在看书之外,是再也没有什么敢写的想法。
说实在话,在木里大队宣传队里头,陈本虚是在混工分而已。害怕在下着冰天雪地里,赤脚包着粽叶子,去高山上刨田坎。
更加怕在那大滂沱大雨中,戴着斗篷,穿起蓑衣。空心老棉衣中央,拦腰绑一根稻草绳子。那肚子里装的,只是一大坨红薯。还要赶着老母牛,犁田耙田。
到了县里这宣传队,也是几个好朋友在一起。比在公司里头上班,切肉杀鸡爪,要好走玩点。面对贺老师突然提出来,说是陈本虚,能够去写剧本试试。同时也禁不住,他一次又一次地点拨。
那种触动了陈本虚内心深处,莫名而至的想法,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,在陈本虚心里缓慢地,开始活动了起来。
说写就写。多少年来,陈本虚虽然没有动笔,写过什么东西。那种求知的欲望,在不断地逼着陈本虚接收知识。
所以在平时哦,就是在四处死皮赖脸找书看。最不要脸皮地,是緾住了县图书馆里,那位漂亮的官太太。主动帮她去打扫卫生。最后让她把展柜后面那个黑箱子,给陈本虚一个人悄悄打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