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陈本虚,是剧团的一个编剧。还是一个进团只两年,就有作品,在省级刊物上,发表了的编剧。”
“发表作品,编剧不发表作品,还有饭吃吗?”
“陈本虚这样的编剧,在你们剧团里,就当然早就应该,是个艺委会的成员了。可是你从来不叫他参加,你们的各种会议。这你当我不晓得吗?快点,给我把它签了。”
他再抬起头来,又看了看高局长。
高局长呢,一双眼睛,死死地盯着他。两个人的光,斗了有好一会,呆了也有好一会,曾团长低起脑壳,想了一下子,再抬起来大声说:
“就是老子不当这个团长。他陈本虚,也没有达到考试的时间。”
高局长听了,眼睛一瞪,轻声说道:
“曾团长,你也不要让老子,叫陈本虚,来当你这个团长。让你去打前站拉幕布。”
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。高局长的脸红了。曾团长的脸,全青了。才从他中山装上衣口袋里,取出来了钢笔,一手按在棋盘上,签了同意两个字。
见他字一签完,高局长一手就夺过了表来,递给了陈本虚,大声说道:
“陈本虚,你赶紧回去,好好地复习。”
说完眼睛一督,示意陈本虚赶快先走了。曾团长在陈本虚的身后,气得站了起来,大声说道:
“好好好,陈本虚,到底是你管老子,还是老子管你。”
高局长听了,笑嘻嘻地说:
“你管陈本虚,是管。我管陈本虚,也是管。不管哪个管,只要把陈本虚京剧团的剧本,创作弄好了,出了好本子来,就是了。”
陈本虚一进剧团那时候,好几个熟悉的朋友就笑:
“陈本虚,你现在进剧团来,搞个什么鬼啊。我们以前,年年都要发军大衣。现在呢,几年轮不到一件。以前我们是唱样板戏,走到哪里,都是市里县里的领导,一起来干杯。
“现在我们剧团,天天唱的。是这要死不活的老戏。人家辰河剧团还好,有群众基础。虽然唱要死了的戏,给要死了的人看。
“可是人家走到哪里,那要死了的老百姓,人人都非常欢迎。一个个不是送鸡蛋,就是给柴火煮饭。
“我们呢,虽然是离死还早的人。也唱这要死了的戏,给他们要死了的人看。可是那要死了的人,愿意看这个戏的,又没有几个?”
陈本虚这边,干部刚刚转好,那边县里,出来了一个文件,撤掉剧团了。
另外一个辰河剧团,是个集体单位。陈本虚也没有什么想法,只要是能够当编剧,写剧本,哪里都可以去。
可是陈本虚伯父,又不同意了。说:
“你好不容易,是一个国营职工。又当上了国家干部。干嘛还去什么,集体单位。当编剧,有什么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