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放背着一兜子扮鬼道具,穿着轻便的黑色夜行衣,避过院中守卫,轻而易举地翻进了孙忠良卧室。
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人呢?
林放一愣。
借着月华,他转身,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。
昏黄的灯光映满整个房间,不亮,但勉强能视物。
奢华的羊毛地毯铺满地面,中间是两米宽的大床,丝绸被子散乱的堆在墙角。
大夏天的,看着就热,不知道咋想的。
“哗啦——”
被子里没有人。
“滋呀——”
柜子里没有人。
......
哪都没人。
无奈,林放关好灯,礼貌的脱下鞋子,鞋尖对向床头摆好,钻进门口的衣柜里不再动弹。
“咳咳!”
刚一进去,就被浓烈的烟草味呛的喉咙发痒,他皱眉捂住鼻子,眼睛往上瞥。
黑了咕咚,啥也看不清。
只有浓到辣眼睛的烟味。
不应该呀?再邋遢也是个大少爷,一群人伺候着,平时闻着身上也没味道啊?
两旁的衣服来回剐蹭着他的脸。
林放精神不停受着污染。
死孩崽子!这得抽了多少!
不行!他得走!
林放再也受不了了。
他迅速钻出衣柜,阴暗爬行进卧室中央的床底,没等躺稳就结结实实撞上两个粗布大麻袋。
“哗啦——”
麻袋顺着惯性倒下,开口处没系紧,里面的东西瞬间洒落一地。
惨白的月光下,无数黄色纸钱飘啊飘。
“.......”
哦莫?
是给自己的吗?
这道具,不吓吓孙忠良真可惜。
算了,明天有正事,不能耽误时间,该影响状态了。
林放爬出去,蹲起身子刚想把东西收一收。
“滋呀——”
未等手指碰到纸钱,门把手被人转动,他眸光一动,来不及爬进床底,嗖的一下窜到门后。
瘦削的身体紧紧贴着墙,鼻尖措不及防地被门板撞了一下,酸涩感直冲天灵盖。
玛了个巴子的!
推门人正是孙忠良。
刚才,他在院子里给林老师烧纸,也不知怎么的,火盆突然翻了,连纸带灰飘的到处都是。
瞧瞧,都飘屋里来......
“.......?!”
孙忠良猛的后退一步,身体一软,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门板上。
“!!!”
隔着一道门板,林放的肋骨都要被压断,想推门是死活也推不动。
孙忠良瞪大双眼,死死盯着房间内的场景,面色惨白如纸。
满地黄色纸钱。
窗户没关,正在随风飘舞。
屋内黑漆漆的,除了窗外的月光,便是身后的灯,在铺满纸钱的地毯上投射出一道长长的,阴森的黑色人影。
诡异的瘆人。
寒意直冲孙忠良脑门。
......没事的。
是床底下没烧完的纸钱。
嗯,对。
孙忠良安慰自己,壮起胆,小心翼翼地打开灯。
灯光明亮。
他缓缓呼出一口气,身体微微放松,迈进房间正要关门,门板就被一脚踹开。
露出一张猩红的死人脸。
“......”
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