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脑不太清晰,世界到处都是黑色斑点。
好渴。
胳膊伸出,想去抓旁边的水壶。
“咚——”
手指脱力,唯一的水壶摔在地上,什么也没有洒出来,里面的茶水早已见底。
林放眼睛眨了眨。
他站起身,迷迷糊糊往外走,出门前还不忘戴上一顶帽子。
身体轻飘飘的,脚下沉甸甸的。
好奇怪。
露出的下巴苍白如纸,干裂的嘴唇上沾着不明显的血迹。
他强撑着走到柜台前,身体一塌,趴在算盘上:
“水。”
一开口喉咙痛的厉害,声音几不可闻。
掌柜的一愣,立刻给他递水。
“客官,你还好吗?”
林放“吨吨”喝完,眼神聚焦一瞬,盯住掌柜的手里的茶壶。
抢过。
仰头。
一口气喝光后,他抱歉道:
“床铺脏了,我赔你。”
掌柜道:“如果不是太脏,我们洗一洗就好,不用赔。”
“床铺脏了,我赔你。”
说话之人动作迟钝,眼眸更好像蒙了一层薄雾。
“.....客官?”
“床铺脏了,我赔你。”
“客官你还好吗?!”
......
外界的声音忽近忽远,林放头痛欲裂,他抓着脑袋,感觉后脑勺都要炸掉了。
怎么?这还报应不完了?
三天了啊!
“客官!你在发热!”
一声惊呼在耳边炸响,林放愣愣地站了两秒,后知后觉的摸向自己额头。
哦,好烫。
原来是高烧啊。
太好啦,这个能治!
“送我去医院。”林放拉住掌柜的衣袖,声音微弱,“钱在包里,都给你。”
说完身体一软,径直倒了下去。
“客官?客官?最近的医院也要半个小时啊客官!”
动静不小,路过的住客全都看了过来。
掌柜的慌了。
这算怎么个事儿啊?
他看了眼地上人事不知的少年,狠狠心一咬牙,嘱托伙计看店,翻出包,背起林放就往门外跑。
“黄包车,去中央医院!”
“得嘞!”
车夫载上两人,步伐飞快,在街道间急速穿梭着。
少年的体温透过布料,灼热到惊人,掌柜的死死掐着他的人中。
天啊天啊要死了!
祖宗保佑这尊大佛不要死在他店里,也不要死在他身上啊啊啊啊!
.....
半小时后,黄包车停在医院门口。
与此同时,邓长民也记好了李端玉最近两个月的注意事项,牵起孩子就往车上走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