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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星星

其余的人默默地跟随着皮特离开,自始至终没有一人回头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那个背叛者。仿佛那只是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,不值得他们浪费丝毫的注意力。

当皮特和他的同伴们走远之后,其余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从窝棚里走出来。有的人手里拿着一些破旧不堪的布料,有的人则捧着黑黢黢的木炭。然后大家齐心协力、七手八脚地把受伤的莱昂纳小心翼翼地抬回到了屋子里。与此同时,那位女士也再次被带回了原来的地方。

至于那个可耻的背叛者,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。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,有时候死亡的人不过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罢了。很快,这具尸体就会被无情地拆解开来,身上的肉将会被剔下来,然后卖给其他更为贫困的地区。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清楚自己所吃下的食物究竟是什么来源,但那又能如何呢?生活的无奈早已让他们麻木不仁。

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,莱昂纳头上缠着那些破烂的布条,缓缓地走出了窝棚。他的目光投向了门口正坐着的那个女人,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懊悔和自责。

“妈,我输了……”莱昂纳双膝跪地,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般,将自己的头颅轻轻地放置在了女人的双腿之上。紧接着,女人伸出她那双略显粗糙却无比温柔的手,轻轻地抚摸着莱昂纳的头发,动作是那样的轻柔,以至于莱昂纳头上的伤口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疼痛。

“莱昂纳,你脸上的笑容是不是消失了?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?不论什么时候,都要笑着面对这个世界,我们也许无法对抗它,但绝对不能让它瞧不起我们。”

莱昂纳听见后,抬起头,看向自己的母亲,然后努力的笑了起来。他知道他的母亲看不见这一幕,但他从来不会欺骗自己的母亲,而且就像母亲所说,这是他能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最简单的反击了。

“莱昂纳,你怎么样了?”旁边一个大叔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一些食物,看起来好像是,某些野菜和“不知名”的肉混在一起。

“谢谢,我已经好多了。”他伸过手接过食物,然后放在了腿上,用勺子盛出来一些,放到了自己嘴前,用自己的下嘴唇试了一下温度。但他没有放到自己嘴里,而是转过头将食物放到了母亲的嘴前。

“妈,吃一些吧,温度刚好,不烫嘴。”莱昂纳小心翼翼的,生怕将勺子里的食物弄洒。在这种地方,食物仅次于生命,任何浪费行为都是可耻的。

莱昂纳的母亲点了点头,张开嘴含住了勺子,将里面的食物吃了下去。她知道莱昂纳的性格,自己不吃完,他是不会吃的。自从莱昂纳懂事以来,他都是这样过来的。

直到莱昂纳的母亲吃了小半碗,并表示自己已经吃饱后,莱昂纳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。这些食物没有任何味道,纯粹是用白水煮出来的,甚至连盐都没有,但这种食物已经是非常好了,毕竟里面还有肉。这也是守护者和其家庭独有的待遇,他们需要保证守护者有充足的体力来对抗其他的贫民窟。

“莱昂纳,你去和皮特谈一谈吧。”莱昂纳的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,她很清楚自己的孩子什么性格。他厌恶权力,厌恶这个国家,厌恶这个世界。而这股情绪其实充斥着整个贫民区,并非是莱昂纳一个人,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希望莱昂纳不要屈服,脸上一定要挂着笑容,绝不要悲伤难过,更不要愤怒憎恨,因为这些情绪在这个贫民区里到处都是。

“那些动脑子的家伙从来都不值得信任,城里的是,城外的也是。”莱昂纳将碗放在一旁,身子靠在身后的窝棚柱子上,看着天上的星星,又看了看旁边的月亮。

“妈,你说星星再亮,又怎么能亮的过月亮,而月亮再亮,又怎么能亮的过太阳。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太阳,不能没有月亮,但是可以没有星星……我们活着真的有意义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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