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黑暗过后。

王凯和祝遥来到了一片树林里。

在黑蛇吞下他俩时，王凯让祝遥使用了问灵术。

其实那种危机关头，也就只有祝遥能做到不管不问，唯王凯的话是从。

这会儿，身处荒郊野岭的他们，祝遥终于有机会问王凯刚刚为什么让她使用问灵术了。

王凯一面四处打量，当他发现自己碰不到周围的任何一样东西后，道，“果然不出我所料。”

“前辈你是发现了什么吗？这是什么地方？”祝遥问话的同时四处打量。

“好歹我也是剑灵，说到底，世间的灵之间似乎都有某种感应，所以当我伸手抓住‘蛇尾’的那一刻，我便察觉到那东西其实也是灵。”

“前辈是说那面具的真身？”

“嗯。”王凯点头。

“可是南宫老师说不会是凶灵。”

“没有人说是凶灵，既然你问灵成功，所以是灵这个结论不会错，但究竟是个什么灵，大概待会儿我们就知道了。”

一旦进入幻象，证明问灵已经开始。

此后的所见所闻都是此灵曾经经历过的事情，而且还是它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，一般都是其死亡的真正原因。

周围起初还是一片树木茂密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
很快切换成杀伐屠戮后的战场——

嘎——嘎——

一只周身漆黑的乌鸦正停在一只腐烂断手上。

这时，一道阴风刮来。

风很轻，没有惊动乌鸦。

乌鸦从断手上跃下，在尸堆里细细密密地啄食。

它的爪下，是一个由几人甚至更多堆积起来的尸山。

这样的尸山遍布战场。

然而，这个尸山下有着轻微的气息在流窜。

很轻，很轻。

“救…………救…………”

微不可察的呼唤，弱到一阵细风就能吹散。

但这个没死之人却十分顽强。

即便他知道，一切都是徒劳，但他没有放弃。

刚刚那阵阴风携了一根如头发一样的诡异黑丝来到了尸山之下。

它沿着尸体间的缝隙，寻到了未死之人。

此时，那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弱，只到最后一口气吐出来，胸腔不再起伏。

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
“是你在呼唤我吗？我吗？吗？”

“我可以救你哦，你哦，哦~”

“但这个是有代价的~代价的~价的~的~”

“契约一旦成立，你将来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，最重要的东西，的东西，东西~”

“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吗？愿意吗？吗？”

时而是温柔的女声。

时而是温润的男声。

每句话都如同回音一般重复着结尾，声声漾开。

将死之人未发出声音，他双目紧闭，面容安详，胸无起伏，看上去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。

然而干裂青灰的双唇无声地动了动。

须臾——

尸山上依旧在啄食腐肉的乌鸦，猛然间被脚下尸堆里伸出的一只手遒劲捉住！

嘎嘎！它在叫喊。

一连串翅膀拍打的声音，是它在挣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