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又聊了会儿,荣夫人似有倦意,就回到了客厅。卫照临留下财礼便离开了荣宅。在路上,卫照临心里充满着诸多疑惑,总觉得荣宅不对劲。
众人回到客栈,卫照临把提亲的事向斛律光和荣秋月说了,二人不似以前忸怩,甚是高兴。卫照临问道:“荣小姐,你母亲叫什么名字,何处人士,家中还有何人?又是如何和你父亲相识的?”这夫家询问女方些许情况,也无可厚非。
荣秋月没作掩饰,坦荡回道:“我母亲叫卢香莲,幽州人士,家里无一亲眷。我母亲是个孤儿,从小就被戏班收养,学练舞技,后来就成了一名舞姬。十五岁时,母亲遇见在幽州营商的父亲,一见钟情。父亲为她赎了身,就嫁给了我父亲,十六岁就生下了我,但再无嗣出,说是生我时伤了身子,不能再生养了。”
卫照临一听,心中大惊,疑云顿起。
夜静无声,月光穿过窗棂,将清辉流泻入房内,再透过床帐密密细孔,筛在卫照临白玉般的脸盘上,形成了一张小小的方格网。
卫照临躺在床上,两眼大睁,盯着床顶围账上那朵绣花,想着荣家的事,怎么也睡不着。今日她细观荣夫人的脸面,不像是动过刀子或蒙皮,前世那些美人脸一看就知是否整过容,在这个时代更不可能存在更胜的易容术。但今日她趁扶着荣夫人的时候,给她把过脉,荣夫人卢香莲已有两个月的身孕,也符合荣秋月说的嗜睡、饭量增加的特征。可又说卢香莲不能生育,难道当时的大夫诊断错了?另外卢香莲是半年前失踪的,现在怀孕已有两个月了,难道她真是在外面偷人了?但荣老爷怎么就轻而易举的把她找回来了呢?卫照临又想起卢香莲性格的变化,逼婚的荣秋月,被鬼吓死的嬷嬷,吓晕的荣老太太,人鬼相争,还有苍翠欲滴的垂柳,以及似要飞天的双人木雕舞姬,就将要入眠。
突然,卫照临猛睁双眼,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一起,细想了一遍,惊坐起,把另一床上的白檀也惊醒了,问小姐怎么了。卫照临摆摆手,示意无事,继续想着事情,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中升起。她需要求证。
第二日早上,卫照临宣布斛律光和荣秋月三日后成婚,“六礼”从简。新房就在月山客栈,是最好的房间;喜宴设在齐泰酒楼,参加婚宴的除了他们几人,荣老爷夫妇当然要参加,同时邀请拓跋烈为唱婚人,一切从简。众人听到这个消息,都震惊不已,张口结舌。
斛律光云里来雾里去,惊慌问道:“小姐,我和秋月才认识几日,就匆忙结婚,于理不合呀。”
卫照临毋容置疑道:“大哥,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,到时你们就明白了。”随后把一张纸条交给了申豹,吩咐道:“申护卫,你先到郡衙去找拓跋都尉,把纸条交给他,然后去荣宅,告知荣老爷夫妇,三日后柳大哥和荣小姐在齐泰酒楼成婚,请到时参加。”申豹称是离去。卫照临又朗声道:“白檀、高大哥,你二人到齐泰酒楼订好包厢,要最大最好的,菜肴酒水也要最顶级的。”二人点头示是去办事了。
荣秋月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,手足无措,这也未免太急了吧,不过王小姐说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,也就不细想了,越早脱离荣宅越好,何况她对斛律光非常心仪。想到马上要成为新娘,荣秋月的嘴角上翘,红云敷面。这王小姐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。
三日后夜晚,在齐泰酒楼喜缘厅,拓跋烈作唱,斛律光和荣秋月拜过天地、拜过父母、夫妻对拜,礼成眷属,然后乘马车到月山客栈入洞房。而卫照临几人就陪着荣老爷夫妇及拓跋烈喝酒。
席后,送走荣老爷夫妇,拓跋烈低声说道:“王小姐,估计两日后就会有消息,到时我亲自去找你。”
卫照临轻轻点头道:“好,多谢拓跋大哥,后面可能还有你们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