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条上赫然写着:“给汝三日,严惩卢家,可留汝性命,否则必严惩不贷!”
“证据确凿,你还不招吗?”其实吴桐并非贪官,但他生性胆小,又惧内,对于大舅哥卢飞仗着他的名义为非作歹之事,他也略知一二,只是不敢多管,否则家中夫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。
卢飞看到账簿,顿时慌了神,“这可怎么办?妹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!”
“你当真做了这等杀头的勾当?”吴桐满脸的惊愕。
卢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只是见私盐获利颇丰,便弄了些卖到周边几个小镇。数量不多,这账簿定然是伪造的,妹丈且勿相信,想必是同行见我生意渐好,心生嫉妒。”
“好你个卢飞,说,你的凭证从何而来?”吴桐面色凝重,气愤地抓住卢杰的手,大声质问。
“妹丈,松手,疼!”卢飞用力挣脱吴桐的手。
他面沉似水,缓缓说道:“自然是妹妹帮我弄到的。”脸上还透着一丝得意。
“你……你们这是自寻死路!”
吴桐气得浑身发抖,他深知自己的妻子一直偏袒这个哥哥,却未曾料到她会如此愚昧。
他深吸一口气,竭力使自己恢复镇定,“无论如何,贩卖私盐乃重罪,我必须依法行事。”
卢飞闻听此言,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,“妹丈,你怎能如此绝情!你可是我的妹丈啊!”
吴桐紧闭双眼,心中暗自叹息,“我会尽力从宽处理,但律法便是律法,无人可以僭越。目前当务之急,是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,或许尚有一线生机。”
说罢,他转身离去,留下卢飞颓然跌坐在地,茫然无措。
吴桐离去后,卢飞已然顾不上颜面尽失的儿子是否还有前程,此时他只想尽快向妹妹求救。
只见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家门。
“姓吴的,你当真要如此绝情?”卢飞刚踏入县衙二堂,便听到妹妹卢英声色俱厉地质问吴桐,于是他止住脚步,侧耳聆听。
“夫人,你当明白,贩卖私盐可是死罪,甚至会牵连九族,而且贩卖食盐必须持有盐引,这盐引绝非本官所能发放。所幸,他并未将盐贩卖至我县范围,否则,我等早已受其牵连。”
吴桐沉住气,缓声解释道。
“既是如此,免了我兄长的罪责,日后也不许他再做此事,可否?”
卢英瞪大双眼,满脸不服地看着吴桐,其话语似有千斤之重,直直压向吴桐。
然而,卢英的这番话却令吴桐怒不可遏,浑身战栗,他再也难以遏制内心的愤恨,霍然起身,指着卢英厉声道:
“尔等究竟将王法置于何处?又将本官置于何地?莫非在尔等眼中,王法和本官犹如儿戏,可以肆意践踏不成?”
此刻的吴桐面色涨红如血,额头青筋凸起,眼眸中满是失望与恼怒。
吴桐深深地吸了口气,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,接着说道:
“卢英啊卢英,你可晓得,你的兄长已然犯下了罪大恶极之罪!
他贩卖私盐,此乃杀头之大罪!我往昔念及夫妻之情,对他那些仗势欺人之举,诸如强占他人土地、哄抬物价等,皆视而不见,未曾加以惩处。但此次之事,委实过于严重,我若再包庇于他,不仅有负皇恩浩荡,更是对百姓的不公!”
卢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,但须臾便被怒火所淹没。
只见她蛾眉倒蹙,凤眼圆睁,怒叱道:“吴桐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与我对峙?”她疾步上前,一把将立于一侧的卢杰狠狠地搡倒在地。
卢飞立于门外冷眼旁观,见妹妹动手,心中不禁暗暗喝彩。
他正欲借机冲出去怒斥吴桐几句,以泄心头之恨,却蓦然瞧见吴桐自己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吴桐掸去身上的尘土,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愠怒,再次耐着性子解释:“夫人啊,并非为夫不愿襄助兄长。只是国法如山,此次他贩卖私盐,铁证如山,此乃死罪。”
“反正无人知晓,我们将证据销毁不就可以了?”卢英仍旧执拗不休。
“无人知晓账簿会自行飞到我桌案上来吗?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,此次不单是你兄长,便是你我也恐难全身而退。幕后之人绝对不是我们所能招惹的。”吴桐再次鼓足勇气高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