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县之长,郑黎自然在几日前就收到了京城派遣钦差,前来赈灾的消息,只是他没想到这钦差竟然来的这般快。
按照他的推算,即便走水路,从京城到崤地最少也要花上十多天的时间。
可现下是凛冬,很多地方的水路都已经结冰,并不好走。
若是走陆路,即便京城周边没有下雪,那走到豫州腹地也会异常泥泞,郑黎怎么也想不通,这钦差大人是怎么做到来的这么快的。
胤礽身披大氅,骑马隐在队伍中间,瞧见郑黎之后,冷肃的神色略微柔和了些。
若是追根究底,这郑黎自然算不上什么清白廉洁的县官。
可他在大灾来临之后,并没有趁着灾情大肆敛财草菅人命,反而将县衙的存粮全都拿出来救助灾民了,从这点上来看,郑黎比其余几个县令,乃至豫州的巡抚、总督都要称职。
胤礽淡声道,
“起来吧,带路去县衙。”
郑黎低眉顺眼的起身,甚至都不敢看一眼胤礽的样貌,转身带着队伍往城中走去。
不出意外的话,这崤地将是他要待上几个月的地方。
边走,胤礽边查看着周边的情况。
城外的流民都被门口的军队拦截了下来。
县城里头的情况并不比城外好多少,甚至因为建筑密集,屋舍倒塌之时都是一片带累一片。
其间偶有百姓窝在角落里,捡取腐朽的房梁木门,劈开烧火取暖。
观其面貌衣着,倒是比城外的流民强上不知道多少倍。
瞧见赈灾队伍,这些人也逐渐骚动起来,但郑黎一个眼神过去,就没人敢上前了。
抵达的第一日,胤礽就叫人在城门口搭起了粥棚。
为了避免出现城中富户也去排队抢粥喝,胤礽叫人把糠皮磨碎了,加在粥里头。
而后,便是亲自收拾了几个为富不仁的员外郎。
胤礽做不到诛九族夷三族这么狠,但抄家流放还是做得到的。
从这几家当中抄出的钱粮起码价值二十多万两。
胤禔瞧了都觉得大开眼界。
期间有个姓陈员外郎,口中张狂威胁胤礽,还大言不惭地说,要让他女婿灭了胤礽全家。
胤礽都气笑了。
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,竟敢当众威胁一国储君?
既然他上赶着想夷三族,胤礽也不介意让他得偿所愿。
问清了陈员外的女婿是谁之后,胤礽恍然。
原来这陈员外的女儿,豫州巡抚之子的宠妾。
怪不得说话这么硬气。
不过他怕是要失望了。
豫州巡抚如今都自身难保,更遑论他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纨绔的儿子了。
胤礽面无表情地吩咐士兵们,将陈员外以及他的家人、族人都拉到了城外头。
彼时陈员外才知道害怕,连连求饶。
可胤礽不为所动,硬是当着城外几千个流民的面,砍了陈员外一家子的头颅。
这下不仅威慑住了城外的流民,也叫郑黎看得心惊胆战的。
生怕胤礽心头火起,冲动之下把他的脑袋也一并摘了去
幸好直至夜幕降临,他都未从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口中,听闻他下令将自己抓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