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个月之前,康熙在午门门口提刀欲砍人的事还历历在目,朝中文武百官都在思量康熙发疯的原因。
等到康熙给豫州北境送去了一批太医院属官,所有人才模模糊糊地猜到了一些。
如今瞧着大阿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,众人心里头不由嘀咕开了——这兄弟二人在豫州一定是闹掰了!
至于闹掰的原因,简直是昭然若揭。
索额图自然也瞧见了,也能感知得到周边逐渐诡谲起来的氛围,但他却依旧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。
经幕僚提醒,他也猜到了胤礽执意留在那里的用意。
索额图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激胤礽劝他回京躲避灾祸,还是该怨恨他瞒着他擅自做了决定,将他以及赫舍里家逼到了悬崖边上。
一个不小心,就会万劫不复。
索额图深知自己需要冷静下来,深思熟虑一番,未来到底该怎样做,才能扭转胤礽那行事不顾后果的性子。
不多时,康熙缓缓从乾清门内走出,坐到了龙椅上,早朝就此开始。
随着朝堂各部走上来跟康熙汇报,胤礽也逐渐看出了些端倪,顿时有些抓狂。
‘老头这是什么意思?把胤祉分到礼部,胤禛分到刑部,那么好的奴役对象,一个都没给爷留?’
康熙脸拉下来一瞬,又很快恢复正常。
爷?他是谁的爷?
简直是倒反天罡!
康熙心中不爽,接连训斥了好几个官员。
早朝很快结束,康熙又往瞥了一眼胤礽,而后就直接回乾清宫了。
胤礽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,但他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高兴。
康熙心中软了软,想着要不将胤禛调去户部算了,否则胤礽整天不高兴,他看着也揪心。
但思量了片刻,康熙还是决定再缓一缓。
胤礽回去吃完早膳,坐着肩与直奔礼部衙门,后日就是端午节,他要去过一遍典礼流程。
这样的事基本上出不了纰漏。
在豫州那边没有传回消息之前,他是没什么心思办差的。
时间缓缓地向前推进,随着五月初九这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时间节点日益临近,胤礽的心也愈发高悬。
端午节刚过两日,豫州传来消息,邻保县逼近山林的地方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病患。
康熙立即将胤礽叫到了乾清宫,把这消息告知与他。
胤礽只觉得心脏一缩,随即脸上血色尽退。
他做了这么多努力,居然还是没有作用吗?
见状,康熙温声说道,
“不必忧心,驻守在那里的太医们说,你制作的青霉素很有用,除了一些病入膏肓的没救治回来,症状轻的百姓都无碍。”
听完康熙的话,胤礽的手脚这才有了知觉,接过康熙手中的密信看了起来。
看完之后,胤礽狠狠地闭了闭眼,想将眼底的泪意压下,却怎么都压制不住。
也就是这一刻,他才觉得压在心头的大山被他彻底粉碎。
“六十九万两千,整整六十九万两千余人……我到底……没有白白重活这一遭……”
此刻胤礽只想找个地方放肆哭上一场。
康熙听了眉头也拧成了一个川字。
他猜到了上辈子豫州爆发了瘟疫,却不曾料到竟那么惨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