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这是何意?”一旁的高顺听罢,顿时脸色一沉:“难道先生认为,高某和将士们不是那帮贼寇的对手?”
张福转身朝高顺施了一礼,道:“老夫并无此意,只是高县尉,你练兵至今,尚不满一月,怎能与那些整日里刀头舔血的悍匪相比?万一惹恼了他们,我等在城内,尚可据城而守,可你让那些在城外的百姓怎么办?”
“本将将城外的贼寇尽数剿了,还广平一个朗朗乾坤,又有何难!”
“你!年轻气盛,大言不惭哪!”张福摇头叹息道,“你哪里知道那些贼人的厉害?大人耗费许多钱粮,好不容易拉起了这些兵马,难道要一战而葬送吗?”
“无论城内城外,既在我广平治下,我自当全力护佑。”张尘说着,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:“胆敢欺凌我治下百姓者,死!”
张福见状,不由一声叹息:“大人,你爱民之心,老夫自知,但如此鲁莽,实非百姓之福啊!”
“大胆!你这老匹夫!”高顺不禁怒喝一声。
“不可无礼!”张尘喝了一声,又道:“那依先生之见,该当如何?”
“土匪无外乎求财,许以钱粮,让他们退去便了,无需刀兵。”
许以钱粮?
张尘不禁好笑,老子挣这点钱可不容易,每一分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,怎能拿去养那些土匪?
看来这张福虽然有些政务上的能力,但眼界和胆识都还差的太远。
不过,他又非史上留名之人,想来,能做到如此已是不错了。
此次剿匪,是“陷阵营”的第一战,一定要打出彩来!
他的“陷阵营”,可不只是县兵,那是将来图谋大业的一把利刃!
张尘暗自下定决心,于是道:“先生之言,本官绝不敢苟同!许土匪以钱粮,那是助长其气焰,只会令其更加肆无忌惮,贪得无厌!我招募县兵,是为保境安民,若是区区小贼尚且畏惧,岂不贻笑大方?”
“可是,大人……”
“不必再说,我意已决,高顺听令!”张尘决绝地摆了摆手,喝止了张福。
身为人主,当决断时必须决断!
“属下在!”
“着你立即整军,三日后出城剿匪!”
“属下领命!”
“大人……唉……”
张福不由捶胸顿足,暗自慨叹。
完了完了!若是此番惹恼了“黑虎寨”,城外那些流民定无活路了!
原以为这张家公子能护佑广平百姓,没想到少年意气,反是害了百姓啊!
“张先生。”张尘又对张福道,“我知你方才所言亦是百姓着想,但此事既已议定,全县上下当同仇敌忾,我不希望再听到不同的声音。”
“是,大人……”
“着你立刻草拟一篇告示,历陈‘黑虎寨’之恶行,以及本官讨伐之意。明日于大街小巷张榜,通告全县,扬我军威!”
张福听罢,不由皱眉道:“大人,如此大张旗鼓,若是走漏了消息,岂不叫贼人防备?”
“我正是要让他设防。”张尘故作高深地笑道。
“陷阵营”的第一战,定要堂堂正正,在众目睽睽之下叫这帮贼人授首,方才算达成目的。
如此一来,也好叫邻县或郡中的百姓知道,我广平军威赫赫,不是好欺负的。
那样的话,四方流民还不都朝我聚拢?到时,势力发展必然突飞猛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