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福似是看出张尘所想,忙道:“大人勿忧,今年开荒实在是有些迟了。待来年开春,属下再召集流民开荒,到时,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结果!”
张尘点点头,叹道:“这都是那赵雄罔顾农时之过,与先生无干。还是先想想,如何安置好这些百姓吧。我打算将拓荒之田尽数分予开荒百姓,使其得以营生,二位以为如何?”
吴管家听罢,当即道:“少爷此举,实乃亲民之善举。老奴以为,可按户分田。一应标准,朝廷早有明律。不过,秋收之时,各家需上缴粮食作为田税,这比例,还需少爷定夺。”
张福摇了摇头道:“大人,此举不妥。本朝实行的,乃是‘均田制’。土地皆为公有,按人口分与百姓耕作,待达到一定年限后方才归其所有。如今广平治下,还多为公田,倘若直接将拓荒之田分予流民,只恐其他百姓不满啊。”
“嗯……”张尘沉思片刻道,“张福所言,亦是在理,是我操之过急了。”
的确,不患寡而患不均,乃人性之恶也。如果此时将拓荒田地分出,那原本的百姓必会心生怨怼,觉得受到了不平等的对待。如此,对日后的发展可是大为不利。
张尘细细思量,觉得还是缓图为上,于是便道:“既然如此,便先将拓荒之田纳入公田,让百姓耕种。至于分田一事,待到过些时日,再拟定新田制。”
“新田制?大人莫非是想,打破原有的‘均田制’?”吴管家不解地问道。
张尘点了点头道:“不错,天下之所以动荡不安,就是因为百姓无田可耕,吃不饱,穿不暖,故而不得不反。要挽救大汉危亡,唯有令耕者有其田,大家填饱了肚子,自然不会再言造反之事,天下方得太平。”
张尘说罢,看向二人,吴管家和张福的脸上俱是一抹惊色。
良久,二人深施一礼。
“大人仁德,百姓之福。”
张尘摆了摆手道:“百姓流离失所,如今终于有地可耕,这粮税,便只抽两成吧,后续看年景如何再行区处。”
“两成?这可比朝廷限定的赋税还要低些。”张福皱着眉道,“大人爱民之心固然是好,可官府岁入也不可轻视啊。陷阵营的粮草,差役的俸禄,这些都不是小数目啊。”
“就两成,与民生息为上,若是府库有亏,我再想其他的办法。”张尘道,“张福,吴伯,有劳你们尽快拟定个方案出来。”
“诺。”
二人应了一声,退了下去。
张尘看着二人退下,心中不禁暗自琢磨起来。
这二人,虽说一个能理财,一个能理政,但终究是能力有限。若是给定方略,让他们处理些细枝末节,自然不在话下,可若是出谋划策,便不甚得力了。
就拿田制来说,安置流民只是眼下的一时之计,长久来看,还需彻底改革。但其中具体方案,绝非他二人所能议定。
如今的广平,可谓是百废待兴。若要成事,必须求得真正的贤才。
张尘现在急需一个真正的谋士。
冀州可是人才济济,那么多的名士谋臣,现在究竟在何处啊?
张尘闭上眼,脑海中开始不停地闪着那些冀州谋士的名字。
清河崔琰、南阳许攸、钜鹿田丰、广平沮授……
广……!!!
突然,张尘猛地睁开了眼,一拍脑袋。
“对啊!怎么把他给忘了!这经世之才,原来就在我身边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