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玄一声怒斥,吓得那人连忙跪下。
这时,门外一名随从带着一位妇人走了进来。
“大人,有人愿意指证本县县令横行不法。”
“哦?”韩玄眼前一亮,朝那妇人看去。
只见那妇人三十来岁,衣着朴素,却风韵犹存,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。
“你是何人?因何状告县令啊?”
“大人……”那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抽泣地道:“奴家,要状告……那县令张尘,草菅人命,杀我丈夫,夺我家产,呜呜……”
“什么!竟有此事!”韩玄听罢,不由一惊道:“你且细细说来,不可有丝毫隐瞒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那妇人言道,“奴家丈夫,本是这广平的商贾,名叫黄文义,与他张家原本有旧……”
原来,这妇人正是黄文义之妻。那日,张尘当街斩杀了黄文义后,便将其家产尽数抄没,至于他的妻儿老小,倒是没有加罪,给他们留了几亩田地,用以度日。
可是这黄夫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,哪里受得了粗茶淡饭的日子?因此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感激,反而暗生怨恨。
今日,她在市集闲逛,偶见京里来的上差进城,住进了这家客栈。
她本想看个热闹,不料过了一会儿,客栈中便有人出来,四处询问县令有无不法之举。黄夫人心下暗想,若能趁此机会,指正张尘,说不定能一举将其扳倒,以报当日杀夫抄家之仇。
于是,她便找上了韩玄的手下。
此刻,在她的一番添油加醋之下,硬是将张尘说成了欠钱不还,颠倒黑白,最后还滥杀无辜的阴险小人。
韩玄听罢,不禁大喜,没想到这广平县令,竟有如此大的把柄,明日定要狠狠敲上他一笔才是!
“你放心,本大人代天巡狩,自当明察秋毫,定不会让这等歹毒之人高坐庙堂!”韩玄笑道,“你方才所说,可愿写成诉状,明日当堂指证?”
“奴家愿意,奴家愿意!”黄氏连忙说道。
韩玄随即让师爷拿了纸笔过来,叫黄氏写下诉状,并按下了手印。
韩玄看着状纸,顿时笑逐颜开,连声道:“好,有了这状纸,本大人定还你一个公道!”
“奴家……奴家拜谢大人,如能扳倒这个狗官,还奴家家产,奴家……情愿拿出半数家产,酬谢大人!”
黄氏当即跪倒在地,掩面而泣。
“嘿嘿,好说,好说!你们两个,先带她下去歇息,好生照料着。待明日,本大人要让那县令当堂对质!”
“诺。”师爷和随从应了一声,便带黄氏出去,命小二安排一间客房,另外加派人手,严加看管。
韩玄看着黄氏离开,脸色顿时一沉,心中暗骂了一句:“哼!半数?你真当本大人是叫花子呢!”
明日,那县令要是识相,懂得孝敬,就替他除了这个黄氏,若是个不开眼的,那等收拾了他之后,就以不义之财为名,将其资产尽数收缴充公,嘿嘿!
……
第二天一早,张尘早早便来到县衙,沮授、高顺还有一应由陷阵营军士扮成的差人,齐齐聚在县衙等候。
但等了许久,也没见到韩玄的车驾到来。直到日上三竿,门外差人才来报,说是巡察官员到了县衙门口。
张尘连忙叫上众人,起身出迎。
少时,张尘来到衙外,见韩玄车驾已至,忙上前施礼道:“大人驾临,真令敝县蓬荜生辉,还请入内一叙。”
潘凤翻身下马,掀开车帘,韩玄才从车里缓缓走下。
今日,车内倒是不见那两名歌姬。
张尘略一打量,只见韩玄眼圈深重,神色倦怠,想是昨日操劳了一夜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