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漳县,黑山军大营。
中军大帐之内,白绕、眭固二员主将和几员副将校尉齐聚帐中,下站着一个衣甲破烂的军士,正在向众人禀报着什么。
只见在场众人神色凝重,气氛异常紧张。
突然,白绕一拍桌案,大怒道:“什么!你说于毒死了?”
“将……将军,是……是……”
那人支支吾吾地说着,眼神中不时瞄向了二人,颇有几分惧色。
“混账!是什么人敢跟黑山军叫板!活得不耐烦了吗?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广平县令,好像叫什么张……张尘……”
“什么?广平?”一旁的眭固眉毛一挑,疑道:“大帅有令,命我等在临漳驻扎,他跑到广平干什么?”
“这……小人不知啊,一切都是依将军将令行事。”
眭固忽然想到了什么,赶忙又问:“于毒既死,那一万大军何在?”
“被……被广平的县兵斩杀过半,余下四千余人,降……降了……”
“什么!”
白绕闻言大怒,将面前的酒盏狠狠摔在了地上,一个箭步冲下来,一把揪起那军士道:“你们有一万人,他一个广平县才有多少人马?如何溃败成这样?”
“老白!”眭固连忙上前,阻住白绕,白绕这才松了手。
眭固又对那军士道:“你们是如何败的,一五一十地说清楚。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那军士抖如筛糠,颤颤巍巍地将他们前日是如何在“黑云谷”中伏,后来张尘又如何率军劫营一事,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。
军士说完,眭固不禁闭目长叹,眉头紧锁。
白绕则是气急败坏地喝道:“无能之辈!无能之辈!这个于毒,真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!”
白绕越说越气,满腔怒火无处发泄,一把又将那个军士薅了起来:“你个软骨头,主将阵亡,你为何不死战,却独自一人逃生?”
“不……不是啊,将军!于将军是醉酒被擒,他本想投降,但那个广平县令不允,命人将他斩了,小人……小人是装死才逃过了一劫……”
一听这话,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。
白绕当即喝道:“妈的,这个混账东西,黑山军的脸都叫他给丢尽了!”
“好了!”眭固喝了一声,转头对那军士道:“你报信有功,赏金十两,下去吧。”
“谢将军!谢将军!”那军士如蒙大赦,连忙跪地磕头,转身便要出帐。
“回来!”眭固想到了什么,又叫住了他道:”记住,此事到此为止,绝不可声张,否则,军法论处!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军士诺诺地应着,小心地退了出去。
那军士出了帐,白绕的情绪稍稍缓和几分,恨恨地道:“我等自起事以来,从未遭逢如此大败,如今出了这等事,大帅面前要如何交代?依我看,不如杀上广平,将那狗县令砍了,也免得让大帅小瞧了我等!”
白绕说罢,下面几个校尉纷纷附和。
“万万不可!”眭固急忙制止道,“于毒进兵广平,已是有违军令。我等若如此行事,万一再有闪失,万死难赎。再者,听军士所言,那广平县令颇通用兵之道,恐怕并非易与之辈,我们不宜轻举妄动,以免误了大帅的大事!”
“哼!也罢,就让他再蹦跶一阵,待我们攻破了瘿陶,再来料理他不迟!”白绕恨恨地说着,“不过,话说回来,大帅的指令为何迟迟不到,莫非有什么变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