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来意,子凡知晓。”张尘笑道,“我知将军乃豪杰之士,必不会为了韩玄那等人而开言,想来是韩大人所托,故难以推却吧?”
潘凤一听,如释重负般道:“大人慧眼如炬,所言分毫不差。韩玄勾结逆贼,败坏韩氏名声,韩大人本也不愿管他,但奈何韩氏族人苦苦相求,大人无奈,只得让末将来走上一遭。还望大人念在其未酿恶果的份上,能高抬贵手,从轻发落。”
张尘闻言,面色微变道:“潘将军,韩玄所犯之罪,你是知道的。能够不牵连家族,韩氏就已经该千恩万谢了,怎的还要说情?”
潘凤脸色一红,道:“话是这么说没错,可他终究是韩氏子弟,韩家又岂能坐视不理呢?我来之前,韩大人叮嘱,只要能保他性命,金银财帛,大人尽管开口。”
“哈哈,潘将军,你莫不是忘了,我乃商贾出身。虽比不得世家豪门,可难道还会缺少钱财吗?”
“这……”潘凤不禁面露难色,道:“大人有何所求,但讲无妨。”
张尘道:“要保他一命也不是不可,但需应我一事。”
潘凤一听,赶忙道:“大人请讲。”
张尘又道:“我刚刚升任太守,治下不稳,急需安排几个得力之人。成安、临漳两县历经战乱,原本的县令潜逃,如今这两县,再加上广平,三县的县令之位空缺,我需要安插自己的人手。这件事,不知韩大人能否帮忙?”
“大人,韩大人只是御史中丞,恐无法左右官员任免,这……”
张尘听罢笑道:“如今圣上西园卖官,大部分官吏都明码标价。韩大人不是想用钱财买韩玄的命吗,我也不要他的钱财,若是他不能斡旋,不如就用这笔钱买下这三个县令之位。以韩氏的财力,区区三个县令,岂非九牛一毛?”
“这……”
潘凤迟疑着,心中暗暗沉思。
临行前,韩馥再三叮嘱,无论如何,一定要保下韩玄的性命。就算对方开出了什么苛刻条件,也不可当面回绝,一切以救人为上。
张尘刚才所说的条件,对于韩氏而言,倒也算不上为难。
既如此,不妨应下。
当下,潘凤下定决心,道:“好!就依大人所言,待末将回去,必为大人办成此事!只是……不知韩玄……末将何时可以带走?”
“潘将军果然是爽快人!”张尘笑道,“你如是,我亦如是。今日,你便带他去罢。”
“多谢大人!”潘凤言罢,起身抱拳一礼。
不多时,张尘带潘凤前往大牢。数日前,张尘已经命人将韩玄从广平秘密押来了邺城。
大牢之内,阴暗潮湿,不见天日,四周还弥漫着腐烂发霉的气味。
二人在狱卒的指引下,来到一间牢房,只见韩玄蜷缩于角落里,蓬头散发,形销骨立,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子弟的样子。
“韩玄,大人来见你了!”狱卒轻喝了一声。
韩玄闻言,顿时抖如筛糠,一个劲地念叨着:“不,不要,不要杀我!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!求求你们放了我吧!”
“韩玄。”张尘淡淡地道,“事到如今,你可知错?”
只见韩玄扒开散乱的头发,看向张尘,激动地飞奔到牢门口,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道:“大人,大人,韩玄知罪,求大人开恩啊!”
“你既有悔意,念在你所为也并未酿成恶果,今日本官就留你一命。但今后如若再犯,便休怪本官不讲情面!”
张尘说着,语气冰寒,冷声喝道。
“是,是!小人一定洗心革面,再不敢犯了!”韩玄一听,如蒙大赦一般,不住地磕头。
看着韩玄这副模样,张尘不禁轻叹一声:“潘将军,人,你带走吧。别忘了,韩氏答应我的事。”
“大人放心,此事包在末将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