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佗轻叹一声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啊。两年前,冀州爆发瘟疫,我在此行医,刚好遇到‘太平道’的教众散发符水为人治病。作为医者,我本是不信这些手段,可我惊奇地发现,一位药石罔效的病人服下了符水之后,竟然真的好转。出于好奇,我便前去见了他们的‘大贤良师’张角。”
华佗顿了顿,又道:“我与张角畅谈一夜,发觉他也颇通医道。至于符水治病,按他的说法,乃是《太平要术》中记载的仙家法门。我自是不信,他便命人请出了一位病入膏肓之人让我诊治,经我诊脉,发现那人已是绝脉,无力回天。可谁知,张角给他喂下符水后,那人竟然能坐立而起了。”
张尘听罢,不由轻笑道:“先生,此乃蛊惑人心之法,怎能轻信?符水本身并无功效,只是感染瘟疫者众,又有许多人无钱医治,只得寄希望于此。那些人的病症有轻有重,广施众布之下,总有症状轻的可自行好转,于是便传出是符水起效。至于您所见到的那人,想来定是张角用了别的手段,才让您诊出绝脉。”
华佗点了点头,叹道:“没想到张大人年纪轻轻,慧眼如炬啊!唉,只怪在下一时不察,事后方才明白端倪。但因此事,我与张角立下了一个赌约,答应帮他出手一次,只要他派人持我信物来寻,我便帮他诊治一人。”
华佗继续说道:“此事我本也没放在心上,可一个月前,我在幽州行医,有一人手持信物前来见我,说是受张角弟子管亥所托,请我出手相救。”
张尘听罢,眉头微皱,道:“他想让先生救治的,可是张角之女,张宁?”
华佗点点头道:“不错,正是张宁。”
张尘微微叹道:“先生可知,张宁乃黄天圣教之主。如今,她的部众正聚众造反,为祸冀州?”
“这……”听罢此言,华佗眉头紧锁,良久方道:“除贼平乱,是大人的事,治病救人,才是在下的事。既已允诺,不可失信!还望大人能看在昔日之事,全在下信义。”
张尘笑了笑道:“先生勿忧,我怎会让先生为难?只是您既要为她诊治,却为何来我这里?”
华佗道:“送信之人让我来找大人,说救治之人就在大人这里。”
“什么?!”
张尘听罢,不由一惊,心中暗暗思索。
原来管亥早已料到黄巾结局,他让华佗前来寻我,已是断定张宁必会为我所擒了?
他知道华佗于我有恩,故让他亲自前来,也是断定我会看在华佗的面子上,留下张宁的性命。
不愧是管亥,算计之深,果然非同小可!
想到这里,张尘笑道:“既如此,先生就先安顿下来,待过几日,再请先生出手诊治。”
第二日,天刚破晓,夏侯兰自点五千精骑悄悄自南门而出,直奔沮授大营。
其余一众将领也点齐人马,准备出发。
众人正欲拔营,张燕道:“裴元绍、周仓、夏侯博,我与你们五万兵马,突袭赵王刘赦营地,一旦得手,不必回头,径直杀入赵郡!”
“大帅,那你……”
张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:“昨夜我苦思良久,圣女在此,我必须留下!我自领两万兵马,接应夏侯兰,从南门突围,势必擒杀沮授,叫那张尘也见识见识我等的手段!”
“大帅……”
“我意已决,不必多言!”
几人还欲说什么,却被张燕拦下,见其态度如此坚决,几人也只得领命,自领兵马,出奔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