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梦没再吭声,默默去拿了件白狐皮大氅为她披上,嘴里却还在嘟嘟囔囔:“难怪侯爷和侯夫人对小姐比对旁人都要好些,原是这个原因。”
她又有些不满。
毕竟侯府的另一个女儿是除却太后,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。
瞧见寻梦的神色,意蕴也害怕对方误会。
又解释道:“这些年,我吃穿用度大部分出自侯府,虽不比长姐身份风光,可也是入了徐家宗祠。”
她顿了顿,继而说:“况且,我又得表哥这样的未婚夫,只是如今侯府落难,我受了父母生养之恩,必得还报。”
徐家是整个江南的总督,富可敌国。
虽不像侯府那样手握大军,可却是当今四世家中数一数二的存在,手握的权利也不比风光时的安阳侯府少。
意蕴既进了徐家宗祠,那也是徐家正儿八经的小姐,在江南地区也是第一贵女,就是上京城那些,也未必能与其比肩。
听到自家小姐的解释,寻梦这才好受许多。
只是她仍弄不明白小姐为何在总督府长大。
穿戴整齐,意蕴这才出了门。
只刚推开门,就瞧见徐司沉站在院中那棵杏花树下,对方身着靛蓝长袍,腰带由六块玉牌点缀,脚上踩着金丝云纹靴,玉冠束发,模样更是承袭了母亲,俊美非凡。
此刻他手中拿着几支杏花,似不满足般蹙着眉,依旧抬头对着那杏花挑挑拣拣。
听到响动,他脸上的不悦立马似冰雪消融。
只快步走到来人身旁,将手中的花递到她的面前。
解释道:“意蕴今日一袭素衣,只是头上少了点缀,我瞧着这杏花和你甚是相配,可否让我为你簪花?”
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,一双眼中盛满自己的倒影,意蕴不禁红了脸。
只是可惜,日后怕是很难再见。
“好。”她应下。
随后似是刻意侧着身子,露出细白的脖颈,以及上面暧昧的红痕。
他瞧见,竟是看了许久,又感觉有淡淡的香味入了鼻。
“表哥,好了吗?”她故意问。
一旁寻梦笑着打趣:“大少爷这是看咱们小姐看呆了呢,哪儿还有心思簪花。”
被二人这样一打趣,徐司沉这才撇开眼。
从花枝上折了朵最漂亮的,在白玉簪旁簪下,倒是添了些不曾有的风情。
只是人比花娇,花倒不如在树上般娇艳,此时失了风采,显得黯淡无光。
几人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所在的养心阁。
一进门,意蕴便跪下匍匐在地。
徐总督和夫人也在。
瞧见意蕴跪下,徐夫人立马上前将意蕴扶起,奈何对方不愿,维持方才的姿势。
“意蕴,舅父舅母知晓你悲伤,可如今也要顾及着身子,快些起来。”徐夫人是将意蕴当亲女儿疼爱的。
见到对方如此,她心中也不好受,只为难的看向上首的两老,又给自己那愣头青儿子使眼色。
“侯府蒙冤,意蕴无颜在总督府享乐,只求外祖父外祖母让孙女去郊外的福安寺,吃斋念佛,为侯府祈福。”
她字字恳切,说话都带了哭腔,今日更是一身素衣以示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