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中蹙眉。
如实相告:“小姐,夫人身上的伤新旧交错,如今又遇上了发热,老夫只能为其开些药,只看能否熬过今夜了。”
他话说的很绝对。
若是熬不过,意蕴的母亲,便只有死的份了。
她身形一晃,差点没站稳。
好在寻春扶着她。
“好,大夫请用最贵的药材,不管多少钱。”意蕴说完后,便吩咐寻春拿钱。
她们来上京时,带了不少银钱,加上她长姐的私产和嫁妆,如今的意蕴,也算是阔夫人一枚。
郎中没有迟疑,跟着佳星去药房准备药了。
霎时间,屋内空落落的,只有她与寻春二人。
意蕴上前两步,坐在榻边为母亲脱下血衣,此时的母亲,像个沉睡的孩童。
可饶是昏睡过去,母亲的眉头还是微微蹙起,这足以知道其是受了多大的难。
瞧见可怖的伤口,意蕴的心如同被剜肉凌迟,痛苦不已,那个记忆中端庄秀丽的母亲不复存在。
寻春拿了套干净衣裳来。
二人一同为其换上。
意蕴拿着沾满血迹的衣裳,忍不住跑到房间外去落泪。
光是母亲都这样惨,她不敢想象那些待字闺中的堂姊妹会有何等待遇。
“乖,不哭。”
当这句话落入意蕴耳中时,一道人影盖住了她瘦弱的身躯。
意蕴抬眸,瞧见徐司沉逆光而立,此刻,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,大颗大颗的落。
他将人扶起抱在怀中,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意蕴的背,以此安抚。
意蕴难受的要命,可徐司沉在时,她却又好受了不少。
“绮梦说姑母找到了。”徐司沉开口,他也没松手,还是紧紧抱着意蕴,可却回头交代寒光。
“拿药给寻春,让她为姑母先服下。”
他的那里,有一颗保命丹,价值千金,本来想留给意蕴用的。
可听闻姑母奄奄一息,他这才急匆匆的赶来送药。
这不一进门,就瞧见了抱着血衣哭泣的意蕴,令他心疼不已。
“表哥......”她难受的说不出话,只嘶哑着声音这么叫了一句。
徐司沉应了一声,又怜爱的抚摸她头顶的发丝。
“不哭,有表哥在,姑母不会出事。”他安抚她。
正巧这个时候,郎中与佳星带了药回来,二人大包小包,累的气喘吁吁。
“大夫,方才给夫人服下了保命丹,你先去诊脉看看情况吧。”徐司沉回头,交代对方。
郎中是从前侯府的府医,对侯府忠心耿耿,否则佳星和成风也不会放心的把人带到这儿来。
郎中应下,随后放下药箱急匆匆的进去了。
大概半刻钟后,郎中走了出来。
同意蕴开口:“小姐,夫人已经有退烧的迹象了,请您不要担心,服药后,便能好转。”
意蕴松了口气,方才的生死之忧让她担心不已。
这一上一下的心情,像极了她七岁那年第一次学骑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