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司沉的“新婚夜”,是伴随着与意蕴的第一夜时那条带血的罗帕入睡的,就仿佛,与他成亲、与他洞房的是他最爱的表妹。
这一觉,他睡得格外的沉。
直到寒光将他叫醒,他才去上朝。
上朝时,满朝文武多少听到徐司沉娶妻的风声,于是便有上前祝贺的。
更有想攀附徐家权势的新贵,问起孩子的娃娃亲事。
徐司沉自然看不上那种趋炎附势之人,如今他是御史大人,旁人敬重他,便想求娶他的女儿。
若二十年后,他犯了错下了台,那他的佳荔,岂不是在夫家受罪?
他再蠢,也知道要孩子挑个合心合意的。
联姻那一套,他们徐家不需要。
所以便以孩子还小,拒绝了那些大人的问话。
下朝回去路上,徐司沉气的不轻。
他向来是个脾气极好的人,今日竟罕见的在马车上同寒光发起脾气来。
“佳荔还这样小,那些人便精打细算的想来攀附御史府的关系,寒光你记下那几个大臣名字,往后不要让佳荔与那些人的幼子玩闹,免得惹的一身骚。”
寒光应是。
今日那些大人,确实过分了些。
小小姐才多小,他们就想着定亲,也不看看自家门楣,竟敢攀附起徐氏来了。
多余的话,寒光没有多说。
二人刚到徐府门口,韩都尉便匆匆跑了出来,着急忙慌的对徐司沉开口:“大人不好了,今早您上朝之后,小小姐便上吐下泻,您快去瞧瞧吧。”
徐司沉脸色大变。
把官帽丢给寒光后,便不顾形象的匆匆跑了进去。
绮梦在一旁守着,但也急的来回踱步。
瞧见徐司沉来了,她急忙说明情况:“大人,今早小小姐喝了奶,属下抱着她玩了一会儿,她便睡下了,到中午时属下叫乳娘喂奶,就见小小姐喝一口吐一口,如今还有些发热。”
徐司沉脸色发白,看见几个府医围在佳荔身边。
他紧张的问:“大夫,佳荔可有事?”
大夫皱眉,看着周遭侍奉小小姐的人,问:“你们没给小小姐胡乱食用什么东西吧?”
乳娘一脸冤枉,解释:“奴婢都是早中晚喂小小姐一次奶,其余时候便由绮大人喂水,我们可不敢谋害小小姐啊。”
大夫见状,不好说什么,只写下药方交到徐司沉手中。
又叮嘱:“大人,老夫把脉,见小小姐是误食了污秽,导致细菌入了肺腑,这才发热上吐下泻,好在发现及时,倒没有酿成大错,先喝下催吐药将胃里的东西悉数吐出,再服用保和丸滋养数日,便能好,只是小小姐要吃些苦头。”
徐司沉抱起佳荔,瞧见对方惨白的脸色,一颗心都差点碎掉。
他挥了挥手,示意大夫赶紧去配药。
绮梦问他:“大人,需不需要告知太子妃?”
徐司沉脑子乱乱的,他不知道谁会如此狠心,能在府卫众多的徐府内给佳荔喂下污秽之物。
他咬紧牙关,对寒光道:“徐府上下,给我挨个的查,一定要查到真凶!”
寒光应是,带着人下去一个个盘问,就连乳娘和徐母那边都没放过。
人走后,他才看向绮梦,道:“与意蕴说一声吧。”
总归是他没照顾好佳荔。
绮梦应是,匆匆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