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观文东来。
尽管他的真实修为比李牧高出了几个小境界,如今是知命一品,但他体内的文气聚集量,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左右罢了。
算下来,李牧体内的文气,足足是他体内的十倍还多。
所以。
哪怕是与文东来一般,连续消耗文气,维持腾空的状态长达两刻钟,但李牧却依然能够在空中恣意腾掠瞬移,一副体力无比充沛的模样。
这一幕,一度让文东来差点儿有种,自己前不久刚突破的,是一个虚假的知命境的错觉。
不然。
为何他明明已经是知命境的儒修了,却在聚灵四品的李牧面前,各方面都遭到了碾压呢?
除此之外。
他还发现,李牧在空中纵跃时,所施展的一种身法,也是自己从未在九院的任何儒修身上看到过的全新武技。
看起来,倒有点类似妖兽腾空横移的感觉。
其实文东来猜的没错,李牧此刻所表露的身法武技,正是系统从涂山灵儿那里返还过来的狐纵术。
这门功法,经涂山灵儿的三倍返还,如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级别。
因此。
纵使是眼下已经消耗了体内大量文气、只能保持腾空状态下的李牧施展起来,也根本就没有任何压力可言。
再说文东来。
如果可以,他自然是不愿意再跟李牧于空中进行神通互击。
但迎上擂台下数千九院师生们看过来的目光,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应承下来。
而后。
文东来便悲催地发现,自己在李牧一次又一次离谱的文气碰撞之下,很快就败下阵来。
这第四局的‘御’艺对决,他输的很彻底。
等到第五局的‘书’艺对决后。
双方规定的是,在一盏茶时间,于一片竹简之上,用文气化笔,刻上一部五千字左右的儒道经文。
随即。
当规矩定好,文东来便立即催动文气,化成一支狼毫笔的形态,开始在面前的一片竹简上刻写了起来。
文东来刻的经文,乃是传承自四位至圣贤师、流通于中州所有儒道书院的《坐忘术》。
这门功法,既是出自四位至圣贤师之手,自然也算的上是一部儒道经文了。
而且,《坐忘术》整篇恰恰有五千余字,刚好合适。
只是。
文东来“刷刷刷”一连奋笔刻写了近百字,却始终没听到对面的动静。
他下意识抬眼瞥了李牧一记。
只见这个时候,李牧同样也朝他看了过来,而后嘴角一勾,右手拇食二指间文气倏然流转,进而幻化出了一根与他的狼毫笔类似的笔形。
之后。
李牧开始在他面前的竹片上动笔,所刻写的,赫然便也是《坐忘术》。
“嗯?”
文东来瞳孔骤然一缩,他是怎么也没想到,李牧居然厚颜无耻地学自己刻写《坐忘术》这门功法。
毕竟他们九院传承的儒道经典着作中,除了《坐忘术》约莫在五千字左右,还有两门《导引功》和《守心斋》,字数与之相比,也大差不差。
正常情况下,一个稍稍顾忌颜面者,在与人对决时,眼见自己的对手率先选了《坐忘术》作为‘书’艺的展示典藏,那么自然而然便会从其他两门功法典籍中挑选一门出来。
可偏偏对面的李牧却不这样。
他像是有意等自己率先挑了《坐忘术》这门功法后,再学自己同样选了它为‘书’艺的展示对象。
太卑鄙了!太无耻了!太欺负人了!
似是察觉到文东来眼中的愤怒,李牧摸了摸鼻尖,一本正经道:“文师侄,本夫子知晓你想说什么。奈何《导引功》和《守心斋》,一门比《坐忘术》多了三个字,另一门则多出五个字。所以相较之下,本夫子觉得还是书写《坐忘术》最为划算!”
假如不是身在擂台之上,双方因为刻写竹简的时间有限,文东来恐怕都忍不住想要不顾形象地冲上去与李牧武斗了!
文东来自认为自己是知命境,如今虽然压低了修为,但战斗本能绝对要强于李牧。
所以,双方真要是面对面进行武斗,他绝对有把握可以稳胜对方。
奈何眼下他们比斗的是君子六艺,这个时候他又没办法走开。
“算你姓李的走运,免遭一场皮肉之苦!”
文东来恶狠狠地瞪了李牧一眼,在心底愤慨不已道。
下一刻。
但见他没再分心,连忙握住那只文气幻化的狼毫笔,开始继续在竹简上奋笔疾刻。
没过多久。
待文东来终于成功收尾,将整部《坐忘术》的五千零一百二十字,完完整整地刻写在面前的竹简上之后,他才长舒一口气,再度抬起头来,瞥向了对面的李牧。
然后。
他就看到了令他终身怕是都再难遗忘的一幕。
只见这一刻,对面的李牧双手负在背后,优哉游哉地靠座在一张用文气幻化出来的太师椅上,一脸悠闲地望着自己。
而位于李牧面前的那块竹简,分明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时对方刻上去的不到十个字地样子。
也就是说。
这一盏茶光景,自己累死累活在那里奋笔疾刻《坐忘术》,可他李牧却好整以暇地修养体魄,调整着上一场被消耗的精气神。
“你……你竟又让了文某一局?”
文东来因为过于激愤,说话时的声音都隐隐有些发颤。
为什么?
为什么这个混蛋要一而再地让自己赢了‘乐’艺和‘书’艺两局?
如果说李牧是想要他最终在这场对决中胜出,文东来是打死也不会相信。
而对方之所以如此做,那么原因就只有一点。
那便是。
在君子六艺方面,他李牧有绝对的把握,可以在每一艺之上都能够稳胜自己!
正是因为这一点,所以他才故意让了自己两局,好搞自己的心态,让自己未来修炼的道心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!
“这个姓李的混蛋,真是可恨啊!”
文东来在心底愤恨地骂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