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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时砂裂隙的低语

青铜巨舰的龙骨碾过凝固的时砂,发出细密的碎裂声。苏璃站在船首,银发间缠绕着暗金色的光晕,手中的《归墟秘典》正以某种诡异的频率震动。距离击败混沌之神已过去七日,但时砂之海并未恢复平静——那些被冻结在时间夹缝中的砂粒,此刻正闪烁着猩红的光。

"锚点坐标偏移了十二刻。"玄夜的机械手指划过悬浮在空中的青铜星盘,齿轮咬合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,"西北象限的时砂密度异常,像是有什么在吞噬时间流。"

林墨的右眼突然刺痛,青铜怀表印记在视网膜上投下一圈阴影。他抬手按住太阳穴,视野瞬间分裂成三百道交错的流光——每道流光都是一条时间线的投影,此刻却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,全部朝着西北方坍缩。

"那不是吞噬。"他哑着嗓子开口,指缝间渗出暗金色的血,"是倒灌。"

赤霄的傩面发出脆响,饕餮纹路在她脖颈处游走如活物。她突然抽出断剑刺向甲板,剑锋没入木板的刹那,整艘巨舰发出尖锐的哀鸣。时砂在船底沸腾,凝结成数百具青铜骷髅,它们的眼眶里燃烧着不属于这个纪元的幽蓝火焰。

"时砂在重组历史。"林青羽的青龙戒亮起,石化右臂的裂缝中渗出液态青铜,"这些是三百年前沉没的归墟舰队水手。"
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骷髅们突然整齐划一地抬起右臂。它们的指骨间缠绕着细密的青铜丝线,丝线另一端没入虚空,像是在操纵看不见的木偶。苏璃的秘典突然自动翻页,暗金色液体在纸页上凝结成一行血字:

【暗影正在缝补破碎的时间】

"小心因果闭环!"玄夜的警告声与变故同时发生。林墨右眼的怀表印记突然逆向旋转,那些青铜骷髅的动作随之倒放——它们倒退着沉入时砂,却在消失的瞬间引爆了三百个时间节点的能量。

巨舰剧烈摇晃,甲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。林青羽的石化右臂突然暴涨,化作青铜藤蔓缠住即将坠海的桅杆。赤霄的傩面裂开一道缝隙,饕餮纹路化作血色锁链捆住正在崩解的时间流。而苏璃手中的秘典悬浮半空,书页疯狂翻动,每一页都在重演他们曾经经历的轮回。

"抓住我!"林墨的嘶吼淹没在时空乱流中。他的右眼完全化作青铜齿轮,三百道时间线的记忆如钢针刺入脑海——他看见西北方的时砂海面正在隆起,一座由无数时钟堆砌的尖塔刺破海面,塔顶悬浮着一枚三重齿轮状的眼球。

"暗影遗产......"苏璃的银发正在褪成黑色,秘典上的血字扭曲成她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,"那不是混沌之神的造物,是比归墟文明更古老的......"

尖塔顶端的齿轮眼突然转动,整片时砂之海被扯入巨大的旋涡。林墨感觉右眼的怀表印记在燃烧,三百条时间线在他的意识中收束成一条——他看见年幼的自己站在青铜巨舰的残骸上,手中握着的不是断剑,而是一枚滴血的青铜钥匙。

"锚定现在!"玄夜的机械心脏爆出火花,他扯开胸甲露出核心的时砂熔炉,"把我的时间频率调至......"

话音未落,尖塔射出一道青铜光束。林青羽的石化右臂瞬间汽化,赤霄的傩面碎成齑粉,苏璃的秘典在空中自燃。而林墨右眼的怀表印记,正在与塔顶的齿轮眼产生共鸣。

剧痛中,三百个时空的记忆如潮水退去,唯剩最初那个未被污染的原始画面:五岁的苏璃蹲在海滩上,捡起的不是青铜钥匙,而是一枚刻着三重齿轮的怀表。

"原来我们......"林墨在时间乱流中抓住苏璃的手,暗金色的血从七窍涌出,"才是暗影遗产的......"

尖塔突然崩塌,时砂之海归于平静。当众人苏醒时,青铜巨舰完好无损地漂浮在海面,仿佛刚才的灾难从未发生。唯有林墨右眼的怀表印记变成了三重齿轮,而苏璃的秘典封面,赫然印着与齿轮眼相同的图腾。

西北方的海平线上,七座青铜尖塔正在缓缓升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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