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着两根胡萝卜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,愣了一会我猛的摇摇头,算了,管他呢,以后再说,赶时间要紧。
拿着两根胡萝卜我就回到了车里,开着车径直驶向那个方向,开车过了不久确实有个转弯口。
我开着车就转进左边,刚进去不久就看见远处随风飘零的白布和满屋的白烟,一群身着白衣的人跟着道士跪在门口,道士手上的盘明灯在烟雾中格外明亮。
我走下车,满屋飘飞的白烟有够呛的,还没太接近就已经不禁咳嗽了几声,烟和鞭炮的味道实在很刺鼻,搞得我眼泪直流,走过去看到他们都是泪眼汪汪的,估计有一半也是被熏的。
一个管事的老年人向我走来,对我礼貌的伸出手。
“小伙子,你是来火葬场的吧?”
“嗯。”我没有犹豫的点点头。
他听到我说的话面露悲伤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灵堂。
“你没事吧?我扶你去后面休息一会吧。”我担心的问,看他那么难过,他应该认识那个去世的人,不然就是那个人的亲人。
他摇摇头,看向灵堂。“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这孩子而已,这孩子虽从小无父无母,但心地善良又勤奋,对邻里又好,有什么困难都愿意去帮助,衣食住行都是靠自己努力,也曾未欠过我们一分钱,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……唉!”
他哀伤的长叹了一口气,拄着拐杖走进灵堂。我跟着他走进房子,跟着他在香炉上面点了几支香,拜了拜,旁边的一个妇女帮我系上一条白色的布条,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。
现在是上午二点多钟,等他们结束最起码也要六点多,房子里到处都是鼓锣声,我有点受不了便偷偷跑了出来。
我来到门口旁边不远的一棵槐树下坐了下来,从我这个方向望过去一眼都是槐树,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种槐树,槐树以前叫做“**”,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少人种才是呀,而且他们连村口都种有,实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。
我靠着树干,这是一棵比较年老的槐树,树皮上都是岁月的沧桑,树枝上还耸立着嫩绿的花包,风一吹便会落下几片槐叶。树荫底果然很凉快,我稍微靠近一点还能闻到淡淡的槐香,那是槐树独有的香味,我闭上眼睛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,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端着一瓶酒向我走来。
“介意让我坐一下吗?嗝…………”他拿着半瓶白酒摇摇晃晃
来到我旁边。
我让出一点空位,让他也坐上来。他坐上来后拿起那瓶白酒猛喝了两口,对旁边的我自言自语,我坐在旁边有点难受,但还是闭上眼睛听着。
他说的都是关于那个刚刚去世的人,说他生前怎么好,怎么懂事怎么勤劳,还叫他叔叔什么的,起先我是随便听听而已,到后来我越听越认真,因为他说到了这个人是怎么死的,他说的有点断断续续,但勉强可以连起来。
死去的那个人叫荣建平,从小无父无母,也不能算是无父无母只是亲人因为穷把他抛弃了,他从小就很勤劳靠上山砍柴为生,从来不依靠别人都是自力更生,跟邻居的关系也很好,时不时就一起喝喝酒聊聊天,有一次这个荣建平上山砍柴无缘无故的救了一个女孩。
那个女孩是隔壁村村长的女儿,那个女孩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他,时不时就找借口偷偷从溜出来找他玩。
日久生情慢慢的建平也喜欢上了这个善良的女孩,但后来隔壁村的村长发现了看这个建平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,就不同意他们交往,强行拆分了他们,那个村子把女孩关在房子里不给她出来,还准备让她嫁给村里的一个有钱人,后面这个建平上山砍柴莫名其妙的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死了,村里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。
但他,就是现在在我旁边喝酒的这个刚好看见了,是隔壁村的那个村长把建平推下了山崖,他把这个事情告诉村民和村长,最后还去报了警,但因为证据不足那个村长进去关两天就被无罪释放,村民虽然心中有恨但也不能去挑事,对面是隔壁村的村长要真出什么事就不止是两个村打起来了。
一个村都近千人了,何况这两个村后面是十几个村,这个村的村长虽然也很喜欢建平这孩子,但为了整个村子还是选择了和平处理,当做没发生。
哇,听完之后感觉我整个脑袋都震撼了,我原来还以为那个人是平平常常死的,没想到后面居然有那么多的故事,还有这个人死的也太冤了吧,从小辛苦无父无母就算了,还要自己砍柴养活自己,难得找到个心爱的姑娘,还被硬生生拆散了。
虽然他现在没钱,不代表他以后会没钱啊,男人又不是不能不努力,这个女孩的父亲看不起他就算了,还杀死他,我说你至于这么毒吗?
你就算再爱女儿,再为女儿的前程着想,你也不至于杀了他吧,我只能说这个男孩一生实在活的太悲剧了,都快赶上那些肥皂剧了。
都说酒后吐真言,看着他叨着酒瓶的样子我都替他难过,这个建平把他当亲叔叔一样对待。
经常和他一起喝酒一起聊天还一起工作,那时还开玩笑说等他再长大一点把她闺女许配给他,现在他去世了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。
我帮他放好酒瓶,他醉倒在槐树下,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,我站起身看着这棵槐树,似乎懂得了为什么每棵槐树上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,那是因为他们对亲人的不舍和怀念。
临近夜晚,天渐渐的黑了下来。又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向我走过来,我和他礼貌的握了握手。
“走,兄弟,吃饭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