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是大楚军神,一个是大楚皇帝,倘若柱州真的守不住,那这个锅谁来背?
大楚上下,也只有顾长安和徐行之能背得动这口锅。
答案显而易见。
只能是他顾长安。
这也是顾长安彻底对徐家失望之处。
不想着柱州百姓死活,只想着史书上的虚名。
顾长安想起了那个世界的草包皇帝赵佶,彻彻底底的一个草包,放条狗上去,估计都比他行。
至少狗不会瞎指挥。
不过这个徐帧这么着急送上来给自己杀,那倒也省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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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徐帧自吹自擂的叨叨个没完。
老丞相动起了筷子,继续享用美食,反正顾长安也吃得正欢呢。
对于顾长安,他很纠结。
于大楚于柱州百姓,他希望顾长安出山,解决困局。
于他江家,他不希望顾长安去冒险,因为他是沈家的大恩人。
于他江渊,他则是更纠结。他是大楚的丞相,也是顾长安的好友。
他无比珍重这段忘年交。
大殿灯火如昼,群臣毕至,按道理来说只会热闹非常,但这两朝老臣只觉得无比寒凉。
他已经满头风霜,两鬓斑白,他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晶莹。
喉咙深处咽下一句:“难啊!难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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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淮此时看到徐帧的样子。
心里更是厌恶。
他本来就瞧不上徐帧,要不是当初女儿看上了此人,他是断不会让这种人成为的他的女婿的候选人的。
想来陛下也是急了,病急乱投医。
如此这番苦苦做戏,真是让人心寒啊。
因为绾儿的事,沈淮对顾长安也没多少好脸色。
但其他不论的话,沈淮是极其欣赏顾长安的,发自肺腑为大楚能有这样的才俊而高兴。
当下,他亦很为难,他没法站出来反对,让顾长安去柱州的提议。
不知道绾儿会不会恨他这个父亲。
但能解这倒悬之危,只有他顾长安了。
他端起一口酒,酒入愁肠,亦只有一声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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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顾长安只觉得意兴阑珊。
中途徐帧提议要拜自己为师,让自己指点他两天兵法,说是临时抱佛脚也好。
顾长安只觉得拙劣,太明显了,一看就是徐帧这草包想出的来馊主意。
而后又有几个老臣站出来,请顾长安出来解柱州困局。
但顾长安都在打太极,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。
他是想看看,主位上的皇帝到底可以多虚伪,要演到什么时候。
谁知比他想的,差远了。
吃饱喝足。
顾长安起身,来到大殿中央,只是简单行了个礼,并没有跪拜看,看都没看身旁的徐帧一眼。
“启奏陛下,臣愿带兵,解柱州之危!”
“但陛下,臣想向陛下求一道恩典。”
“长安请说!”
之前还以为要谈崩了徐行之,见顾长安如此上道,心中大喜。
“倘若顾长安此去不回,那请陛下念在我为大楚江山社稷立下功劳的份上,高抬贵手,不要为难我的家眷!”
轰!
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。
这相当于直接抬手扇了陛下一耳光啊。
大家心里在打鼓的同时也在嘀咕:
不愧是顾侯爷,不动则已,一动就直接掀桌子啊!
江渊沈淮一众文臣心脏都快跳出来了。
娘的!为官这么多年,第一次见这么玩的。
不过不得不说,是真解气啊!
赵明月心里也是扑扑直跳。
夫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勇,我们还在宫里呢!
人家地盘上啊喂!
江渊身后的江梦初也是借机打量了一下顾长安,然后又迅速收回了目光。
她手里的护身符被她装在香囊里,紧紧握住。
皇帝徐行之夜没想到,顾长安会如此对奏。
怒火瞬间燃起,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个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。
不过他很快将怒火压下。
但毕竟已经撕破脸了,他也没啥不好说的了。
“朕允你!你走后,若有人敢动擎天侯府,无论何人,以谋逆罪论处!”
“臣谢过陛下。”
这是他最后一次称臣!
说完,他走到位置后,拉起赵明月的手。
“走,月儿,回家筹备婚礼事宜。”
“好!”
两人头也不回,缓缓离开了宫殿。
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徐行之知道,这一场君臣之谊,算是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