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搞不懂为何跑来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受苦。
“念吧!”
沈绾语气清冷,不带一丝温度。
她不是不疼,只是喊疼也没用。
倘若是顾长安在此,她怕是早就眼泪汪汪的喊疼了。
哪怕是他不在意,她也想挨着他,那样便会欢喜多一点,也会少疼一点。
“此次我们经过几天的截杀,共得米九十万升,草八十万斤,豆四十万升,共计五千二百车。”
沈绾闻言眉头深皱。
这不对啊!
一个士兵每日口粮为米一升半,马匹每日草料为草十二斤、豆五升。
但上面的量是她们截杀了四天才得的总量。
可这总量也只够三十万大军吃两天而已。
就算波斯人有有损耗,那就算他损耗五万人。
那也只是堪堪维持三天罢了。
但事实摆在眼前。
沈绾思索了片刻之后,心中有了些猜想。
要么是波斯国内出事了,要么是帕帕斯坦心不齐。
无论是哪一者,对于如今的波斯军来说,都不是好事。
总归,还是波斯人这次有些轻敌了,以为能很快平推大楚,加上漏算了柱州的天气,以为柱州的天气会和往年那般冬日不寒温暖如初。
“我们破甲军此次亡八百,伤三百,残一百。”
知道柱州出事后,沈绾便让谢婵玉又紧急招兵,把人数扩到了两千人。
就这样,带着两千人,沈绾便挥师奔赴边关。
她知道自己的斤两,别说两千人了,就是两万人丢到波斯人的三十万大军里,恐怕连水花都翻不起来。
所以从一开始,她便没打算去正面加入战场,她知道四郡烧了粮仓后,便知道自己这支军队的用途了。
便是去袭扰,去截杀波斯人的补给。
这与当年夫君的崛起之战何其相似。
“我们共接收到难民两万多人,其中有一半左右的是青壮!”
“什么?”沈绾有些惊喜。
思考了片刻,她便拿下主意。
“你去,同谢将军一起,把那些青壮召集起来。问他们是否愿意入我麾下参军,男女不限,如果不愿的,把人召集起来,发点干粮,撵滚出去,本小姐不养废物!”
能帮大楚收留一些老弱妇孺,这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。
再养一群不干事的青壮,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。
她的粮也是真刀真枪拿命抢过来的。
一个时辰后,谢婵玉同刚才那名叫容华的女兵走了进来,她是谢婵玉的副将。
“禀告主上,有六千人愿意参军,加入我们麾下,有四千人不愿意,随便发了些干粮,便撵了出去。那些也带上家人离开了。”
“现在有老弱四千,新兵六千,男兵有四千,女兵有两千。”
“好,立刻投入训练,跟他们说,如果训练得好,今日除夕,肉管够!”
“另外,如果实在孱弱,不适合打仗的女子,那就转做医女,和织女,负责后勤!”
“是,主上。”
“另外,往岩州派的死士如何了?”
“启禀主上,已经得手,已经在波斯人的水源里和城中都投放了数种毒和十数种疫病。想来最近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。”
“好!”
沈绾目光如炬,脸色带有一丝疯狂。
对待敌人,更何况还是屠杀了柱州百姓的敌人,甚至还想杀顾长安的敌人,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。
一想到再过几日,岩城便会是一座鬼城,她就觉得畅快不已。
波斯人刀斧留下的耻辱,必须要以波斯人的鲜血来洗刷。
沈绾走出军帐。
漫天玉花又飘飘然的落下。
那些刀兵厮杀声,似乎远去了一般。
她向东南方向望去。
那里是长安,有她的爹娘,也有顾长安。
据下面人传来的消息。
顾长安首战告捷,击溃了波斯的八万人。
顾长安永远都是长安城最耀眼的少年。
她悬着的那颗心稍微放下了些许。
她伸手去接住一朵飘零的雪花。
“又是一年,愿君安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