遭逢巨变,她实在没办法跟陆渊同床共枕。
第三天的时候,陆渊去上班,家里只剩宋时微跟阿姨两个人。
男人不在,宋时微多少自在些,也能更清醒地思考两人之间的问题。
宋时微又花了半天时间复盘他们相处的点滴。
不可谓不愉快,可那些愉快完全是建立在她确信丈夫是陆恒的基础上。
她确信自己爱着陆恒,也确信陆恒深爱她,所以他们亲密无间,他们甜蜜幸福。
可如今。
陆恒变成了陆渊。
他们未曾谋面,交情泛泛,她实在无法保证能与陆渊愉快地相处下去。
但不相处又能怎么办?
他们有了夫妻之实,也有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之名,她没有自信在陆渊手底下讨到离婚证。
而没有离婚证,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陆渊的妻子。
还有一个陆恒。
那日陆恒被陆渊推下楼梯,也不知道有没有住院,有没有康复。
越想头越大,宋时微的脑袋很快升起密密麻麻的疼。
她放任自己摊在沙发上放空,等到痛感逐渐消失才找出手机给小姨宋悦舟去了通电话。
太难了,她得找外援。
大致跟宋悦舟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,以及自己的想法。
宋悦舟沉吟道:“小微,我不同意你离婚。”
宋时微实在好奇,便问她原因。
“为什么?”
说到这个宋时微还挺气,言语便犀利了些:“小姨,我认错人是我眼睛不好,您也能认错人吗?跟陆渊住一起的时候,我甚至还没跟陆恒解除婚约,他们是叔侄关系啊,你知道这样的关系被传出去,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吗?但你为什么不阻止,甚至都不愿提醒我一句?”
任由她傻乎乎的一头栽进去,还以为上天开眼,让陆恒突然爱上了自己。
宋悦舟奇了,反问:“为什么要阻止?”
宋时微张嘴想反驳,宋悦舟又说:“陆渊比陆恒那个妈宝男好上一万倍,陆渊愿意护你爱你,我能在护城河放三天三夜的烟花庆祝,想让我提醒你,我宁愿把我嘴给焊死咯。”
宋时微眼角抽了抽,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。
宋悦舟本意不是训斥宋时微,换了语气,耐心开解:“而且抛开成见,陆渊可曾亏待过你?”
这个宋时微的承认。
陆渊何止没有亏待过她,陆渊还待她极好。
除了那方面的需求有些过分,他一直很尊重她,尊重到让现在的她,觉着陆渊是在纡尊降贵。
谁能想到,堂堂京圈大魔王,为了一个盲女。
以代替侄子身份这种极其不磊落的方式,主导了一场荒谬的婚事,甚至还让整个家族在家宴上陪他一起演戏。
如今想来,家宴上的古怪之处倒都有了解释。
大家应该是迫于陆渊的淫威,害怕说错话,干脆选择闭口不言。
于是家宴办得比丧宴还要沉默。
这要搁在以往,别说是现实了,宋时微连做梦都不敢想。
可陆渊就是这样做了。
并在如今已经暴露的情况下,还没找她开诚布公,宋时微很难不往陆渊是在害怕那方面想。
他在害怕什么?
害怕她恨他,害怕她跑掉,还是害怕她难过?
宋时微不敢再往下想,再想,她觉得自己就成玛丽苏本苏了...